漆黑深邃的寂靜空間,像拔涉了億萬光年,恒河沙數,又像僅過了短短一毫秒。
花似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與感知。
如同一粒注定被恒星俘獲,被彗星帶走劃過夜空的微塵,在來自靈魂深處不可抗拒的牽引力下,拖著長尾焰火,魯莽闖入一片淹沒在時空縫隙中的世界。
“狗二!狗二!”
花似站在這顆小星球上,呼喚著老夥計的名字。
昔日本該用它最細小的枝條,捧出最珍貴可口果實給自己的狗二,已然消失不見。
從前它所在的位置,唯餘一塊被平整砍斷的巨石。
花似皺著眉,看著巨石,眼眶慢慢紅了。
“為什麼?”
花似悲傷的情緒剛剛醞釀。
一道猶如孩童般稚嫩的聲音,忽然闖入她腦海。
“彆哭,我沒死!你怎麼才來?”
“你都這樣了還沒死?”花似指著巨石樁。
“笨蛋!我以為你早就猜到了,它隻是我的一部分,沒想到你居然不知道,哈哈哈!”
花似笑的狡黠:“你以為我哭是因為你死了?”
稚嫩童音不服:“彆狡辯,我還不知道你,除了臨死前那次,你連骨頭都是軟的,現在沒必要嘴硬。”
“你仔細看看我,你沒發現我現在的身體差得離譜嗎?”
“咦?”稚嫩童音語氣驚疑:“好像是耶!我現在隨便戳一戳你,你就會死耶!”
伴隨著這道稚嫩童音,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刮過,花似瞬間就被吹到了天上,她像在躺著跳蹦床,整個人在空中一顛一顛。
可仔細一看,她的身體又是放鬆舒展的。
“我會死,你這麼興奮乾嘛?”花似翹著二郎腿,雙手做枕,“彆人久彆重逢不都是抱頭痛哭嗎?”
“所以你剛剛紅眼隻是為了儀式感?”稚嫩童音似乎有些生氣。
花似趕忙否認:“當然不是,你不是看過我的身體了嗎?”
稚嫩童音更生氣了:“所以,你哭不是因為想我,而是知道吃不到我的果子,無法幫你改善體質!?”
接著,花似的身體直接開始自由落體。
但她絲毫不見慌亂。
果然,當她飛速向巨石樁砸去,即將變成一塊肉餅時,她的身體在離巨石樁中心半米的位置停住了,隻讓她輕輕摔了個屁股蹲。
花似拍拍屁股,站起身,指著腳下的巨石樁,一臉憤慨:“告訴我,誰乾的?我去替你報仇!”
“哼!就你這樣還想替我報仇?”
“所以真的有仇人?”花似挑眉,眼底劃過一抹寒芒。
“也不算,我是自願的,沒想到你的體質現在會這麼差。”稚嫩童音轉了這個話題:“雖然沒了可以幫你改善體質的果子,但你也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巨石樁底下浮起一株不起眼的小幼苗。
看了看這不足巴掌大的幼苗,又看了看腳底上千平米的巨石樁。
花似氣笑了。
不過說出來的話,依舊有商有量:
“我是想帶你去我現在的世界,連花盆都為你準備好了,可……”
稚嫩童音不滿接話:“可你沒想過要靠自己把狗二種出來,你隻想不勞而獲!”
花似心思被拆穿,非但不心虛,還十分理直氣壯。
“你看看兩個狗二的身形差距,這是我一下能種出來的嗎?”
空氣安靜了兩秒。
稚嫩童音再度響起:“雖然沒辦法把我種的像之前一樣大,但隻要有足夠的能量晶,給你結一下果子,還是沒問題的。”
花似沒脾氣了。
捧起那顆小幼苗就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