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說:“丁大人,你言過其實了。朋友不在於距離遠近,隻要心靈相通,脾氣相投,見一麵就會成為好朋友的。本公公一向平易近人,喜歡與人打交道,往往隻要見過一次麵,打過一次交道的人,都會喜歡跟本公公交朋友。你怎麼能說,本公公以前沒有見過他們,他們就不能和本公公交朋友了?”
“安德海,你的太平船到河北南皮縣的時候,你在船上做什麼了?”
“本公公給自己過三十二歲的生日,這有什麼違法的嗎?”
“祝壽是你的生活私事。本官自然管不了。可是,你在過生日的時候,為什麼把皇上的龍袍要高高掛起在桅杆上?”
“回丁大人的話。本公公掛在桅杆上的龍袍,是聖母皇太後賜給本公公的,是本公公的榮耀。本公公隻是高懸在桅杆上,以示對皇上的尊重。本公公又沒有穿龍袍上身,不會違法吧?”
“安德海,你休得放肆。龍袍乃禦用之物,是你能夠隨便高高掛起地嗎?你這是玷汙皇家禦用之物,在誣蔑皇上。你攤上大事了,就憑你高高懸掛皇上的龍袍,本官就可以治你的罪,你罪有應得,罪該萬死。”
安德海聽完丁寶楨的話,嚇得臉色蠟黃,渾身不住地顫抖。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把龍袍高高懸掛在太平船的桅杆上,目的就是炫耀自己,他是欽差大臣,有皇上的龍袍為證,他可以為所欲為。
現在想來,這個給他帶來榮耀的龍袍,同時也給他帶來了厄運。
安德海隻好再次狡辯說:“丁大人真是無稽之談。本公公高高懸掛皇上龍袍,那是在向大運河沿途的百姓彰顯皇恩浩蕩。”
“真是狡辯。安德海你再解釋一下,你太平船上掛著的‘三足烏旗’是什麼意思?”
當然僅憑安德海的文化儲備和他的知識水平,他是不知道“三足烏”的典故的。
現在突然彰顯出知識就是力量來,安德海是沒有知識的,他也是沒有這個力量的。
安德海說不出“三足烏”旗蘊含的意思,就憑他個人的理解,解釋說:“‘三足烏旗’是本公公對聖母皇太後的一片孝心和忠誠。”
沒文化,真可怕!安德海牽強附會地解釋,差點讓丁寶楨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安德海,你這個一肚子沒文化的草包,本官給你普及一下古典文化。‘三足烏’是古代傳說中的一種神鳥,是專為西王母取食的青鳥。她的典故來自於《史記》。”
丁寶楨這不是對牛彈琴嗎,安德海一個連小學都沒有畢業的人,頂多也就是個二年級的水平,他懂什麼典故,他知道什麼《史記》。你跟他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安德海聽完丁寶楨的解釋後,一頭霧水,一臉懵逼。傻傻地看著丁寶楨。
“安德海,你掛著‘三足烏旗’,分明就是打著皇太後的旗幟,到處招搖撞騙,搜刮民脂民膏。你已經玷汙了聖母皇太後的聖明。”
“你假冒欽差大臣,一路上招搖撞騙。大肆斂財,收受賄賂。本官已經掌握了你的所有罪證。本官擇日將宣判你的罪行。來人,把犯罪嫌疑人安德海拉下去羈押歸案,等候發落。”
“丁大人,本公公實在冤枉,你指控的本公公大肆斂財,收受賄賂,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本公公根本沒有這些犯罪事實。”
“安德海,事實已經擺在麵前,確鑿無疑。你還在抵賴,真是不可救藥了。來人,拉下去,把安德海關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