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陣陣發熱,乾澀到發疼,“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阿徹回頭認真的看我足有半分鐘,我的無力和痛苦很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瞳孔之中。
他的眸中,憐惜之色愈發的深了。
他回身發動機車,“誰都會有遇到困難的時候,挺過去就好,人這輩子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回到醫院剛給奶奶穿好衣服,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就到了,一番收拾之後,把奶奶放進帶來的黃色紙棺之中。
自此,我和奶奶真正的陰陽兩隔。
那天,阿徹的機車跟在靈車後邊,一直陪我到殯儀館。來回辦理手續要走很多路,我的腿腳不方便,都是他在幫我跑前跑後。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他收到一通電話,沒說幾句,臉色就變了,告訴我他有急事必須馬上離開,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
我不想讓奶奶一個人留在這冰冷的地方,也不想回去那個沒有奶奶的家,便拒絕了他。
他說這裡陰氣重,回去的路也很遠,根本不是我那條破腿可以完成的,拉著我就朝車上扯。
我死活不肯上車,一定要陪奶奶過完她在人世間的最後兩天。
他拗不過我,再三叮囑我小心後匆匆的離開了。
他走了,連個聯係方式都沒有留。
我一個人,拖著傷腳,在殯儀館外的角落裡坐了兩天兩夜,水米未沾。
深夜,各種不知名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朝我襲來,我又冷又餓又害怕,隻能抱著自己,緊閉雙眼,任淚水沿著眼角滑落。
我在心裡暗暗決定:秦玉,從今天開始,我梧桐不要你了。
直到辦理完骨灰存放手續,秦玉才過來。
隻是,最苦最難的時刻已經過去,我不需要他。
遲來的一切,都一文不值。
就像現在,他就站在他家的院子裡,不足十米的距離,於我,卻猶如萬裡之遙,無比陌生。
在我十八年的記憶中,沒有父母親人,唯有奶奶與我相依為命。
阿徹,那個萍水相逢的少年,在我最黑暗的時刻給了我一束光。
阿徹,那個風一樣自由桀驁的少年,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對吧。
也不知躺了多久,意識緩緩下沉。
兩天兩夜沒有好好的休息,真的很累了。
我做了一個暖暖的夢。
奶奶抱著小小的我,給我唱最好聽的催眠曲兒,碩大的蒲扇帶來夏的清涼,粗糙的大手輕拍著我的背,那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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