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秦同學,真是對不起。”她手忙腳亂的在包包裡一頓翻,找出張麵巾紙,作勢給他擦拭,“我這兩天嗓子發炎,奶茶的味道有點刺激就沒忍住。你這衣服挺貴吧,你脫下來給我,我去找奶茶店老板算賬。”
秦玉顯然被說蒙了,不明白為什麼晶晶弄臟的衣服卻要找奶茶店老板算賬。
我憋笑看著她在耍寶的間隙和我調皮的眨眼,用口型告訴我,“瞧姐妹兒給你出出氣。”
“我都和老板說了我嗓子疼,要她少放糖,她怎麼就不聽呢?要不是她放糖太多,我怎麼可能噴你身上呢?要不是噴你身上,你這衣服怎麼能臟呢?要不是你衣服臟了,怎麼能用我負責呢?轉了一個圈,始作俑者就是奶茶店老板。秦同學,我這麼分析沒錯兒吧。”
秦徹張張嘴想說話,應該是沒找著合適的詞兒,晶晶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唐僧似的說個不停,那叫一個愧疚,那叫一個真誠,唬得他又把嘴閉上了。
晶晶拿著那張紙巾這一下那一下的捅,秦玉悶哼兩聲,臉白了。
我這室友可是從小的體育棒子,每天體能五公裡打底兒,還會在固定時間擼鐵,論手勁兒絕對不一般,秦玉這回可算有福了,哈哈。
讓你沒事來這我犯賤,捅殘你才好呢。
正膠著的時候,秦玉的手機響了,他如蒙大赦的後退一步摸出手機,看了眼屏幕後臉上浮現明顯的厭棄,按黑屏幕扔回口袋,轉身就走了。
“知道我怎麼出手的不?”
我含笑搖頭,“不是擦汙漬嗎,哪裡有出手。”
她又仰著脖子哈哈大笑,“哈哈梧桐,你是我見過的最腹黑的省狀元,沒有之一。”
她告訴我,明著看她是在擦拭奶茶漬,實際是挑著穴位攻擊,“瞧好兒吧,這痛,他值得。”
笑夠了我們手拉手去東門那邊取她的快遞。
東門較遠,步行二十分鐘不止。
我和晶晶一人掃了一台共享單車,騎在上邊,迎著初秋的颯爽小風兒朝著東門兒去了。
東門外是條商業街,多數是小吃店,想來也是給我們這些學生打牙祭而量身定製的。
我們打算取完快遞就回去呢,沒想到順便看了一出兒好戲。
過去時好幾個同學抱著學校的圍欄正看得開心,我也瞟了一眼。
就這一眼,看出問題來了。
那家小飯館門前,一個衣著不凡的中年男子扯著一個女人的頭發連踢帶打,嘴裡罵著不堪入耳的話。
那女人哭喊著說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要男人饒了她。
女人穿著一身白色長裙,一隻鞋在腳踝上掛著,另一隻不知哪兒去了,沒有鞋的那隻腳應該是受了傷,每走一步都會在地麵留下一個暗紅色印跡。
那女人的聲音讓我莫名覺得熟悉,卻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直到她的臉朝向我這邊方才認出,居然是方芳的媽媽。那個在秦玉和方芳爭吵時,被秦玉一口一個交際花叫著的女人。
我頭腦有些亂了。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在這裡,方芳很有可能也在這裡。
這樣說的話,秦玉跑到京大來讀書,很可能是帶著方芳母女舉家遷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