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禮司說:“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說著用帶著荒火的箭繼續射那個方向,儘管看上去什麼都沒有。奇怪的事情出現了,玻璃碎的聲音仍然有,隻是在最後的瞬間,箭頭的火花好像忽然變成了好幾團。
緋絕顏說:“不管誰家玻璃,砸了再說吧。”回頭跟眉珊說:“趴下!”
緋絕顏接連幾個滅天斬,伴著羽鏢齊飛。宗政禮司用乾坤弩繼續箭雨密布。
對方似乎也不甘示弱,未知的鋒利光芒如織襲來。
清脆的破碎聲,破風聲交織,雙方卻好像都沒中要害,一時間都消耗不少體力,漸漸停了下來。
宗政禮司有些遲疑地說:“你是不是也看到……影子了。”
緋絕顏驚訝,點頭,原來剛才不是自己眼花,宗政禮司大概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緋絕顏低語:“玻璃聲。”
宗政禮司說:“還能反射人形。”
二人異口同聲:“莫非是鏡子?!”
難怪了,黑暗之中,加上鏡子折射了周圍沒有太大差彆的風景,就和現實場景同化,讓人看不清輪廓和位置。鏡子雖然脆弱碎片卻鋒利,所以能傷人。而受傷那些神職,先被強光遮眼,正是鏡子反光的屬性。
緋絕顏說:“折騰人半天,原來是個鏡魔。”
宗政禮司說:“也不奇怪,鏡子映射人和物,難免汲取人的夙念,成魔成魔並不少見。”
鏡魔似乎不喜歡他們討論它,忽然來發難。宗政禮司立刻用荒火圍住鏡魔,鏡魔周身反射火光,隨著火苗忽明忽暗,輪廓漸漸清晰。
這鏡魔周身用碎鏡片拚成人形,邊角銳利,有些地方碎裂極深,想必是剛才交鋒留下的,攏共有三層樓那麼高。
緋絕顏飛身用劍劈身,鏡魔碎得七零八落,卻很快地又把碎掉的部分吸起來重新組成身體。
緋絕顏無奈了,這無限複活簡直是耍賴,會活活累死。
宗政禮司用係統掃描了下,“鏡魔,不在籍,百年汲取人氣濁氣可成,千鏡化其身,碎裂仍可複……”還沒等看完,鏡魔就等不及進攻,碎鏡如刀如雨而至。
緋絕顏和宗政禮司紛紛躲閃,可是這次比前幾次都猛烈些,矯健如他們也難免被小小地割傷。
緋絕顏用斷音劍的劍氣震碎碎鏡片,卻想起地上還有一個呢。餘光瞥見,宗政禮司正提刀狂斬,倒也無事。她暗自感歎,果然是自己人他就維護地很。
鏡片雖然銳利,被劍氣卷入頃刻被粉碎如雪,在荒火之焰的飄搖中,猶如鑽石的星塵飛散旋轉,鱗光閃閃,詩意非凡。
宗政禮司記得係統中提示過,找到鏡魔的魔元才能將其徹底製服。他立刻啟動錮靈法陣封住它的行動,再做打算。
可抬頭卻看見緋絕顏執劍穿過如星的鏡塵,打算直搗黃龍。
宗政禮司阻攔不及,他記得鏡魔似乎有一種特殊的結界,不能擅自靠近。
“神使救我,我快不行了。”眉珊忽然拉住他黑色的長外套衣角,痛苦地求救。
宗政禮司回頭,借著火光看到眉珊黑色西裝上幾道破痕,傷痕頗深,血液濡濕了傷口,反射著微弱的光,的確傷得不輕。伸手用法力加強錮靈法陣,協助緋絕顏。一邊詢問:“還能動嗎?”
眉珊雙目蘊淚看向宗政禮司,搖頭,顫顫巍巍伸出一隻纖細的手,想被攙扶。
宗政禮司把乾坤刀變成一根銀手杖遞給她,那眉珊似乎愣了一下,躊躇著還是抓住了手杖。她起身之時,似乎因為腿上的傷,一個趔趄倒進宗政禮司的懷裡。
宗政禮司始料不及一時沒動,因為他眼睛追隨的緋絕顏忽然不見了身影。他感覺不妙,緋絕顏可能有危險。反應過來立刻輕推眉珊的肩頭,讓她和自己保持距離,打算攙扶她到旁邊休息,去支援緋絕顏。可是腰間一暖,眉珊居然環住了他的腰。宗政禮司眉毛一立,這女的搞什麼鬼?
“你做什麼?”宗政禮司厲聲責問,低頭卻遇上一雙淚盈盈的眼睛。
“是你嗎?你還活著?你不記得我了麼?”那眉珊聲音軟而媚,她的手又攀附他的胸口,輕輕撩開他襯衣的領口。
宗政禮司本來還顧及她的傷,現在因為厭惡全然不在乎,用力掰開她的手說:“放手!”
可是眼中的眉珊似乎麵目漸漸在變,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細眉,桃花眼,豔唇。
宗政禮司一把推開她,“你是什麼人?!竟敢假扮西域神府的神職”
那女子被推的一趔趄,卻並不生氣,理了遮住臉的頭發,悠悠地說:“青羽印還在,果然是你。”
宗政禮司一驚,她居然認識自己胸口的印記,這印記什麼時候、怎麼產生的他記不清楚,但佐老說過決不可示人,所以自己一直很小心。這女人是衝著他的印記來的麼?難道她是給他印記的那個人嗎?
“這印記難道是你打在我身上的?”宗政禮司問。
女子笑笑,而後說:“戚源崇,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看來她在你心裡的地位也不過如此。”停了停又說:“她算什麼,可你應該記得我,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隻為了你的真心。我等了那麼久,找了那麼久,你有負於我!”
宗政禮司有點好奇她知道自己從前的名字,然而沒興趣聽下去,不知為何,這女子的言行讓他心煩,手杖一揮,與那女子火光相隔,而後化乾坤弩萬箭齊發。他心想,就算她知道什麼,抓了她審問就是了。
那女子慌忙躲箭,就地一滾,悲憤地說:“你竟然這麼對我?!你好狠心!”
宗政禮司沒有停箭的意思,毫不理會,西域神府鐵麵無私的神使絕不是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