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越爬越高,夜風不緊不慢地吹,把氣溫變得更加冷了。
趙青禾看著黃大爺,想聽聽對方有什麼辦法。
實在不行,隻能麻煩羅羅跑回去一趟,喊趙老爹開摩托車來接了。
可惜,今天他沒有帶紙幣。
雖然以羅羅的聰明程度,加上它和趙老爹的默契程度,絕對能把趙老爹喊過來。
可是趙老爹會不會騎著摩托車,帶著雪爬犁來,就不一定了。
黃大爺蹲坐在地上,默默地抽完煙袋鍋裡的煙絲,磕掉了煙灰,才抬頭看著趙青禾說:
“實在不行,這幾百斤肉就不要了,咱爺倆隻能帶著黑瞎子皮和熊掌回去了。”
趙青禾聽了,一聲不吭地看了他一會兒,才默默地頭。
黃大爺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就看到對麵的趙青禾臉色一變,從懷裡拿出侵刀,轉身小跑著出去。
他不明所以,趕緊把煙袋往腰上一彆,一邊站起來,一邊把老洋炮甩到手裡,緊張地跟在趙青禾身後,也小跑起來。
趙青禾手攥著侵刀,徑直跑到了水潭邊,彎腰蹲了下來,扒拉過來黑瞎子的腦袋,就要割下熊鼻子來。
後麵跟著的黃老爹,本來被他默不作聲地動作,搞得有些疑神疑鬼,看到他就是來割熊鼻子的,一下瀉掉了提著的一口氣,大著嗓門嚷嚷起來:
“呼哈,禾子,下次和彆人一起打圍放炮的時候,乾啥事你得吱一下,一聲不吭是要出事的。”
趙青禾割掉了熊鼻子,正拿在手裡看,突然聽到黃大爺的話,趕緊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結結巴巴地回答:
“嘿嘿,嘿嘿嘿,那個我...我下次一定出聲。”
見他如此,黃大爺也不好再說其他,又把剛才的想法重複了一遍:
“禾子,俺還是那個想法,黑瞎子的皮還是最值錢的,重量就有小一百斤,實在不行,這些黑瞎子肉隻能不要了,咱爺倆扛著黑瞎子皮回去。”
趙青禾也沒有其他辦法,點了點頭答應著:
“也隻能這樣了,黃大爺,咱們把黑瞎子皮打了包,我年輕力壯,等下我先扛著走一段。”
黃大爺笑著回答:
“嗯呐,就先讓你扛,青鋼絲,鑽勁大,俺不和你爭。”
這是一句俚語,也不是罵人的話,一般是用來打趣沒結婚的男青年,形容他們有勁兒沒地方使。
趙青禾嘿嘿地笑著,也不知道該咋回應。
畢竟他兩世為人,都沒有結婚,是貨真價實的“青鋼絲”。
黃大爺正要再打趣兩句,就聽到摩托車“突突突”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傳來,並且越來越近。
很快,一道遠光刺破了山林的昏暗,影影綽綽地照過來。
有人騎著摩托車找來了。
這大晚上上山進林子,又是騎著摩托車,除了趙老爹之外,周邊想不出還有其他人。
趙青禾和黃老爹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都發現了對方臉上的喜色。
黃大爺把老洋炮掛在肩膀上,卻又擺成最容易端槍的角度,並示意趙青禾也跟著做。
這就是老炮手的智慧。
雖然來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是趙老爹,可還是有百分之一意外的可能。
趙青禾點頭回應著,默默地關閉保險,把八一步槍調到了連發模式,也學著黃大爺那樣,把步槍掛到肩膀上,然後調整成最容易端槍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