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一路上遊山玩水,中途換了馬車,好好的官道不走,偏要走小路,硬生生將十天的路程拖到了十五天。
下了馬車,有南安伯府的人來接。
“去,去,彆跟著本世子。”蕭繼子二話不說踹走了人,沉甸甸的錢袋在手,底氣也足了,一展折扇,大搖大擺走在街道中央,端足了紈絝的架子。
路過一片喧嚷街巷,前麵便是上京最繁華的街道,青雀街。
“嘖,三年了,青雀街還是一個樣。”時鳶一手係好錢袋子,一手接過糖人,隨口感慨了一句。
還是汝寧好,沒有那些勾心鬥角,也沒有那些爾虞我詐。
“讓讓,讓讓……”背後傳來嘈雜聲,伴隨著人群騷動,行人見著那氣派的馬車,紛紛往旁邊避讓。
時鳶正納悶是誰這麼神氣,不等她回頭,就被蕭繼之拽著手腕往邊上躲,懸在腰間的錢袋子一鬆,徑直拋了出去。
而那糖人攤正巧被撞著,糖人散落了一地,車輪輾過之處,一群乞兒爭相去搶。
蕭繼之撿起地錢袋拍了拍,衝馬車啐了口唾淬,“出門撞見這玩意兒,真他娘晦氣。”
“誰?”時鳶搶回錢袋,樂了:“這上京還有你蕭世子不敢惹的人物?”
蕭繼之冷哼:“還能有誰,當今皇後表侄,穎國公齊遠的獨子,齊元柏。”緩緩看向時鳶,揶揄道:“說起來,你倆還結下過梁子呢,看到他臉上那塊疤沒有?”
“就這兒。”蕭繼之指了指自己的臉,比劃了一下。
“我打的?”時鳶自小記性就不好,揍的人多了,就更記不清了。
蕭繼之見時鳶還沒反應,一急,越說越起勁兒,“還記得不?當年那玩意兒罵了你一句沒娘養的,你就當他爹的麵揍了他一頓。這些年穎國公見到你爹,那臉綠的,你是沒見著……哈哈,誰曾想,這疤竟留到了現在。”
“要我說,打得好!真他娘的解氣!日後見看他,我不逮著這疤刺他一句,我都對不起我這姓!”
時鳶這回想起來了,五年前她才十歲,打人沒個輕重。
齊元柏麼,紈絝惡少一個,仗著國公府的勢力,狐假虎威慣了,專做些欺男霸女的勾當,打了便打了。
用她爹的話說,遇到這種礙眼的,一個字,打,打殘了有她爹兜著。
唉,這和以前比起來,她現在不知收斂了多少。
齊府的馬車在一處青樓停下,不見老鴇揚著帕子出來攬客,倒是幾個華服公子哥兒迎著齊元柏寒暄,一口一個“齊兄”,殷勤的很。
擠在最前頭的那個……
巧了,這不是她那庶兄麼?
時鳶盯著那張熟悉的麵龐,眸光漸冷。
回京第一次逛窯子都能碰到,怎麼著也不是稀客吧?
三年過去,還真是出息了,旁的本事沒看出,儘學了些巴結諂媚人的伎倆。
跟在國公府那玩意兒身後,是真不怕給他們靖遠侯府丟人啊。
她現下正好缺個由頭鬨事,往大裡鬨,最好傳到百官耳中,再鬨到皇帝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