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好整以暇地看著時鳶:“郡主有何高見?”
“哎,高見談不上……”
時鳶看出蕭玦似有動容,趕緊趁熱打鐵,“我琴棋書畫樣樣不會,針線女工樣樣不行,吃喝玩樂倒是在行,哎,主要是賭,銀子都砸賭坊了,沒辦法,就我這手氣……”
她的話未說完,就見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最後竟是一副恨不得把她掐死的模樣。
時鳶嘖了一聲,接著方才的話,“總而言之,我時鳶身無長處,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你娶我實非明智之舉……”
“無妨。”蕭玦隱忍怒氣,“孤養的起。”
時鳶茫然:“啊?”
蕭玦鎖著她的容顏,一字一頓:“孤說,孤、養、得、起。”
時鳶才反應他接的是自己上一句話,搖頭感傷,“日後你就不這樣想了,真的,讓我當太子妃純屬爛泥扶不上牆,你娶了我,隻會辱沒你的身份……”
話落,隔在他們中間的桌子被一股大力掀翻。
蕭玦冷冰冰地俯視著她。
“你做什麼!”
時鳶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站了起來。
有朝一日,她竟然能親眼看到蕭玦這個冰棱子動怒,真是稀奇!
就在她愣神間,蕭玦朝她逼近一步,時鳶如臨大敵,撞上了椅子,不及她反應,背脊一陣生疼,睜開雙眸,自己已被他按在椅子上。
一張臉近在咫尺,蕭玦的氣息掃在她耳畔,時鳶忍不住蹙眉,試著推搡了兩下。
蕭玦手臂瞬間用力,將她困得更緊,“再敢動一下?”
“……”
時鳶抵著他的胸膛,心口撲通撲通跳起來,略一抬眸,瞬間對上蕭玦恨不得將她拆卸入腹的眼神。
時鳶瞬間警惕,怒瞪,“蕭玦,你發什麼瘋!我告訴你,你要是敢亂來……”
“亂來?”蕭玦低笑一聲,將她抵在椅背上,伸手在她腰間捏了一下,“你想試試麼?”
“無恥!”時鳶耳根子升紅,惱怒之下抬手去打他,卻被他輕巧地抓住,反按在椅背上。
“放手!”時鳶掙紮了兩下無果,索性像死魚一樣癱著,心裡默念,三年前的蕭玦就一古板君子,不會亂來,不會亂來……
蕭玦沒有理她,死死攥著她的手腕,微笑,“你要退婚,便去陛下那兒鬨,便是抗旨逃婚,逃到天涯海角,孤也管不著。時鳶,你敢嗎?”
這回輪到時鳶語塞,哽的喉嚨難受。
時鳶,你敢嗎?
你敢嗎……
敢嗎……
這幾個字眼餘音繞梁似的在時鳶耳邊嗡嗡響個不停。
她不敢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他堂堂太子還能強搶民女不成?
時鳶熬了一天一夜,昨日就在馬車上打了個盹兒,撐到現在,眼皮子都在打架,實在沒精力同蕭玦在這兒周旋。
時鳶在心裡咒罵了蕭玦千百遍,強打著精神硬邦邦道:“太子殿下,有話好好說,你攥疼我了。”
蕭玦一個字也不信,聞言還是鬆了幾分力。
時鳶得逞了,眉眼間都跳著得意。
正當她咂摸著如何扳回一局,門吱的一聲響了。
小二肩上披著條白巾,臉上端著殷勤的笑意。
卻在看到地上四腳朝天的桌子那一瞬,臉迅速一垮,嘴迅速一癟,“哎喲,我的爺!小店小本經營,禁不起砸啊……”
有人闖進來,這會兒時鳶什麼困意也飛了,憤憤推開蕭玦,一錠銀子打發了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