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回宮途中交待隨風查探幕後凶手,理了理袖袍,去了太後的寢殿壽寧宮。
壽寧宮內,太後服了藥膳,正躺在榻闔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看到來人,臉上便多了幾分精神氣兒。
秦嬤嬤笑吟吟行了禮,帶著一眾宮女下去。
蕭玦來到近前拱手見禮,明知故問,“皇祖母找孫兒,有何要事?”
太後似是早就習慣蕭玦的性子,擺手示意人坐下,“你今日見過時家那丫頭了?”
時家那丫頭,自然指的是時鳶。
蕭玦眸光微動,淡淡嗯了一聲。
太後看著他不鹹不淡的樣子,眉宇間掠過幾分無奈,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歎道:“當初哀家替你張羅選妃一事,誰知你放著上京這麼多名門閨秀不選,偏偏挑了時家那丫頭。”
“哀家還不清楚你的性子,隻當你隨手一指,並未上心。今日你也見了那丫頭,你若不屬意,哀家便再替你物色。”
太後說這話絲毫沒有掩飾對時鳶的不滿,蕭玦聞言不由蹙了眉頭,“皇祖母多慮了,太子妃之位如何能草率?孫兒既選了她,自然有兒臣的考量。”
太後一噎,似沒想到蕭玦這般直接駁了她的意,半晌才冷笑出聲:“哀家記得,那丫頭幼時性子就鬨騰,不知禮數,頑劣成性,和宮裡的女人簡直天差地彆,哪裡有半分太子妃的樣子?”
蕭玦笑了笑倒沒反對,隻道:“寧安是靖遠侯府唯一的嫡女,靖遠侯對之疼愛有加。”
聽這話裡的意思,是鐵定要娶那丫頭了?
太後聞言臉色一沉,“可哀家聽聞,寧安今日同蕭繼之去了尋芳閣,可有此事?”
眾所周知,太後最喜歡的就是性子安靜,溫婉賢淑的女子。
逛窯子,打架鬥毆,與外男不清不楚,樁樁件件都犯了太後的忌諱。
若說今日之前太後對時鳶無甚好感,今日之後便是深惡痛絕。
蕭玦不緊不慢,斟了杯茶遞過去:“皇祖母倒是消息靈通。”
“市坊都傳遍了,哀家就是不想知道也難!”
“尋芳閣是什麼地方,你比哀家清楚,若這等不清不白的女子都能入我皇家玉碟,我皇室顏麵何存?”
太後氣得胸口起伏,哪顧得上吃茶。
“你可知道,若你娶了那丫頭為妃,將來天下人會如何議論你?屆時你榮登大寶,身居屆堂,那丫頭如何母儀天下?”
蕭玦把茶盞放在案上。
母儀天下麼?她也未必曾放在眼裡。
“總之,你要娶她為太子妃,哀家不同意!”
這邊太後已撂下狠話,一臉嚴肅地盯著他。
蕭玦抿唇,“皇祖母思慮周全。”
見蕭玦難得妥協,太後便當他聽進去了,舒了口氣,語眾心長道:“太子妃之位不可兒戲,哀家也不忍心看你娶一個行為不端的女子,趁大錯尚未鑄成,哀家這就去同皇帝說……”
“皇祖母且慢。”蕭玦截斷她的話頭,他神色淡淡,沒有任何起伏,隻是說出的話擲地有聲,不容置疑,“聖旨已下,豈有收回之理,太子妃一事,還請皇祖母多加費心。”
太後被他給攪糊塗了,一時未反應過來,疑惑地看向他。
蕭玦歎了口氣,神情落寞:“今日孫兒見了寧安郡主,不瞞您說,並非孫兒不滿意寧安郡主,實是她看不上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