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語氣,顯然不關心外麵發生了什麼。
左右是無關緊要的人物,弄月也不打算將方才梅姨娘的挑釁擺上來說,掩嘴輕笑,“那下次奴婢直接將她們趕走,讓您睡個安穩覺。”
“行了,可彆折騰了。”
時鳶雙手枕在腦後,咂摸道:“我與她們無怨無仇,她們來看我未必出自真心,也不見得不懷好意,這些高宅內院裡的女人滿腹彎彎繞繞,人均八百個心眼子,有這閒工夫計較,不如多睡上幾個時辰。”
弄月正想著時鳶何時變得這般通情達理了,時鳶翻了個身側臥,一隻手伸到她麵前,“禮呢?”
禮?
什麼禮?
弄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時鳶攤開雙手耐心重複:“她們來拜我,總不能空手來的吧?”
她還不清楚那些人的心思,她們若想從她這兒求點什麼,雖說她不缺銀子,可銀子哪有嫌多的,這禮她收得光明正大。
時鳶這麼一說,弄月就明白了,咳了咳:“二房那些個姨娘是帶著禮,這沒見到郡主,就,就都帶回去了……”
時鳶:“……”
罷了,她也不指望這些高宅府第裡的女人有幾分真心。
時鳶仰躺了回去。
是啊,若她不是靖遠侯府郡主,若她不是未來太子妃……時鳶搖搖頭將那些煩人的念頭甩了去。
就是那趙氏,以前明裡暗裡找她不痛快,如今倒是收斂了。
還是換法子對付她了?
時鳶枕著自己的手臂倚在床頭,慢悠悠問道:“方才趙姨娘來過了?”
弄月想了想,點頭。
“府上……如今仍由她掌中饋?”
“好像是。”
“……”
趙氏生了一兒一女,若是一直安分守已,不動彆的什麼心思,她也由著她去了。
說句實在的,若是她兒子爭氣,比得上兄長一二,這侯府交給他又何妨?可惜……
若非時灝軒怯懦弱無能,她爹也不會四處收人作義子,讓她想想,她現在有幾個義兄來著,八個還是九個?
接下來的這幾日,時鳶都悶在房中,時文州時不時來瞧上一眼,便見自家女兒托著腮神遊天外,歎了口氣又走了。
院外依舊有人守著,時鳶一連看了好幾日話本子,實在無趣,便找了個新的樂子。
一日,時鳶抬手敲了敲桌麵。
一道黑影落在跟前,語調一如尋常般無任何起伏,“郡主有何吩咐。”
時鳶托腮看他。
不得不說,這無影模樣生得俊朗,眉眼間的冷厲與兄長有幾分相象。
唉,可惜就是不會笑。
兄長才不會這麼冷酷。
聽見時鳶歎了口氣,無影抬頭,麵上來不及疑惑,手上一涼,多了錠銀子。
“通融通融?”時鳶敲了敲桌麵,眼晴一眨不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