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怪趙氏詫異,天底下哪有女子不想嫁入皇室。
尤其像她們這種出身門第。
這寧安去了一趟汝寧,腦子進水了不成?
孫嬤嬤躬身回道:“奴婢瞧著不像是假的。”
趙氏拊著胸口坐下,孫嬤嬤倒了一杯茶遞到她手邊,“郡主不願嫁入東宮,咱們二姑娘的機會就來了。”
這話算是說中了趙氏的心思,趙氏接過茶盞,撇了撇茶沫,輕呷了一口:“陛下賜婚,指名要靖遠候府的寧安郡主。”
“話雖這麼說……”孫嬤嬤望外頭瞅了眼,湊近了續道,“失了清白的女子,是沒資格嫁入皇家的。”
趙氏險些沒拿穩茶盞,抬眸瞪了孫婆子一眼,“這些話你在我麵前說說就罷了,若是讓侯爺聽見……”
“奴婢多嘴。”孫婆子抬手自扇了兩下嘴巴,“奴婢是想著,咱們二姑娘也及笄已過,您也該為二姑娘相看夫家了。”
“奴婢說句不好聽的,以咱們二姑娘的身份,配一庶子,多少委屈了咱們姑娘……”
聽到這,趙氏的臉色愈發難看,手中茶盞握得死死的。
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它捏碎。
孫嬤嬤及時止聲,待趙氏臉色稍緩,接著方才的話繼續說道:“咱們二姑娘出身侯府,容貌才氣哪一樣拿不出手?若能攀上高門大戶裡的嫡子自然是再好不過,可您忍心將二姑娘嫁過去為人妾室?”
趙氏咬牙不甘,“我的女兒,絕不可再步我的後塵。”
“那就是了。”孫嬤嬤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若咱們姑娘能入太子殿下的眼,就算是妾室,日後咱們也得稱一聲娘娘。”
趙氏眼裡精光一閃而逝,偏頭斥道:“此事日後不可再提。”
以侯爺對那丫頭的偏愛,她得從長計議。
但她的蘭兒容貌身段兒皆是上等,未必不能入太子殿下的眼……
次日,趙氏將時蘭喚至身前,說時鳶剛回京,與府上姐妹都不甚熟絡,時文州就隻有她和時鳶兩個女兒,她是長姐,該多去紫竹苑走動走動。
時蘭素來不敢忤逆趙氏的意思,用完早膳就去了紫竹苑。
時蘭幼時便悚時鳶,非她這位嫡妹仗著郡主的身份欺辱為難她。
反之,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前,她見過時鳶的次數寥寥無幾。
她隻知道,時鳶與尋常大家閨秀全然不同,有哪家大家閨秀敢同外男一起逛窯子的!
時蘭光想想就渾身悚然,臨到門口,絞著絹帕不敢進門,尋思許久,方才讓婢女敲門。
弄月端著銅盆出來,看到時蘭,喚了一個丫鬟去問侯,自個兒折回裡屋問時鳶的意思。
“快,快讓她進來!”時鳶拿開麵上覆著的手絹兒,翻身坐起。
一連數日悶在房中,成日盯著無影那張麵癱臉,她都要憋出病來了!
弄月提醒,“郡主,大姑娘是趙姨娘的女兒。”
“那我該喚她一聲長姐了。”時鳶笑吟吟,“話說回來,我這長姐可許夫家了?”
弄月一愣,搖頭。
時鳶愕然,睫毛狠狠一顫,“長幼有序,長姐還未嫁出去,如何就輪到我了?”
“您是陛下下旨賜婚,如何能比?”
時鳶咬牙切齒,似想到什麼,噌的起身,“小環,伺候我洗漱。”
“弄月,你去將我長姐請至花廳,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若是這媒做成了,她定要大擺宴席感謝趙氏!
弄月不知時鳶打的是這個主意,將時蘭請至花廳,好生招待著。
外人隻知靖遠侯府的郡主時鳶,鮮少人知道,還有一個庶女,叫時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