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就讀這些閒書?”
弄月自覺退到一旁,低著頭不吭聲。
時鳶抬手擋住光亮,打了個哈欠,胡亂應道:“比旁人博覽些罷了。”
時文州握著話本子,一口陳年老血堵在喉口,不上不下,“起來!”
“爹您又不讓我出去,還不許我找些閒書打發時日?”時鳶伸了個懶腰,懶洋洋起身,一邊捶肩捏背,“再這折騰般下去,您就等著抬一具屍體進東宮吧。”
時文州罵人的話滑到嘴邊,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太後宮裡的秋姑姑來了,日後由她親自教導你宮中禮儀規矩。”
“您說什麼?”
時鳶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正欲開口問清楚,秋姑姑已到了紫竹苑。
時鳶趕緊拿起話本子,“爹,我先回去了。”
“這便是郡主吧?”
秋姑姑遠遠就瞧見時鳶,笑著朝她走來。
時鳶頓在原地,以扇掩麵。
“見過侯爺,郡主。”秋姑姑屈膝一禮,目光落到時鳶身上,“奴婢奉太後懿旨前來侯府教郡主宮中規矩及大婚禮儀。”
時文州咳了咳,“小女頑劣不堪,有勞太後娘娘費心。”
秋姑娘頜首作答,“侯爺客氣了,寧安郡主是太子殿下指定的太子妃,太後這些年一心盼著太子殿下娶妃,自然對郡主寄予厚望。”
寄予厚望?
笑話!
分明是怕她丟了他們皇室的顏麵。
時鳶可憐兮兮地看著時文州,“爹,我頭疼,肩膀也疼……”
“聽話。”時文州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同弄月吩咐了幾句,大步離去。
時鳶愣在原地,目送時文州離開,腦子裡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郡主?”秋姑姑笑容可掬。
時鳶醒了大半,僵硬回頭,“秋姑姑,太後當真讓我……學?”
秋姑姑笑著點頭,“沒錯,郡主不必驚訝,您是將來的太子妃,將來這些都要學會的。”
時鳶如硬在喉。
“以郡主的身份,如何能看這等供市井小民消遣的俗物?”
秋姑姑彎腰拿起躺椅上的話本子,皺了皺眉,“若郡主喜歡讀書,奴婢從宮裡帶了女子修身養性的女德,女戒,郡主讀了定然受益匪淺。”
“不,不必了。”
時鳶有氣無力,“我們何時開始?我這會兒渾身都疼,先回去睡會兒。”說完就要回房。
她要回汝寧!這侯府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事不宜遲,今日我們便開始吧,郡主得從基本的行走禮儀學起……”
時鳶腳下一顛,身子晃了晃,直接暈了過去。
“郡主,郡主!”
弄月上前搭了把手,作狀掐了兩下人中,“快來人呐,郡主暈倒了!”
“快,快傳府醫!”
……
時鳶昏迷的消息很快傳遍侯府上下。
福管家急匆匆進了書房,喘著粗氣,“侯爺,侯爺不好了,郡主,郡主她昏倒了……”
“知道了。”時文州將手中畫像展開鋪平,怎麼看怎麼不滿意。
“侯爺?”福管家以為時文州沒聽見,壯著嗓子又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