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伏案處理政務,隨風推門進來,雙手遞上長公主府上的請貼。
兩張請貼,一張是遞給東宮的,另一張……蕭玦接過請貼,打開其中一張,入目便是時鳶的名字。
“孤與時鳶尚未大婚,姑母把邀請寧安的貼子送到東宮做甚?”
“往年郡主不在京中,長公主給靖遠侯府送請貼,請的都是靖遠侯府其它姑娘,這回長公主指名請寧安郡主前往,隻是……”
“她不肯赴宴?”
隨風硬著頭皮,“……是。”
蕭玦沉吟片刻,“你去回了姑母,寧安是孤的太子妃,與孤一體,請貼,孤作主替她收了。”
“明白。”隨風應聲告退。
“還有――”
隨風止步回頭。
“備上禮,明日一早陪孤去靖遠侯府一趟。”
“是。”
蕭玦摩挲著手上請貼,目光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上,心中微動,提筆蘸墨,在信箋上勾勒兩下。
鳶字的旁邊,多了朵墨色鳶尾。
時鳶睡了一覺起來,太陽已經偏西了。
她在汝寧的這三年,大大小小惹下的禍事不下數百樁,祖父慣用的手段就是罰她抄寫經書,抄完便又由著她胡鬨。
沒想到回了上京,她爹一言不合就將她禁足,除了回京那日,她還未好好逛過這京城呢。
若她沒記錯,今日好像休沐,無影也被她爹叫走了……
弄月端著銅盆進來服侍時鳶洗漱,“郡主,你醒了?”
時鳶坐在梳桌前,抬手敲了敲桌麵,“弄月,我爹今日可在府上?”
“郡主忘了?今日休沐,侯爺在書房處理公務,”弄月彎身將梳篦浸了水,“方才宮裡來人了,太後聽聞您病了,差人給您送了補品藥材,囑咐您好生養病。”
弄月將藥盒擱在桌上,打開一看,是幾種名貴的藥材,時鳶心裡暗自思忖:“這些補品可不便宜吧?”
她這病裝的……賺大發了。
梳洗完畢,弄月命人將藥材收入庫房,出去喚人傳膳。
回來時,時鳶已收拾好細軟準備出門。
“郡主,您這是……”弄月急忙上前攔住她,看到她手上的包袱,臉色變了變,急道:“您又要出府?!侯爺還在府上呢。”
“我出府散散心。”時鳶漫不經心擺手,“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辛苦你幫我應付我爹,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回來。”
“不行!”弄月一把奪過時鳶手上的包袱。
時鳶怨念頗深地看向弄月。
弄月小聲解釋:“您既然想出府,為何要拒了長公主府的請貼?那可是您出去的好機會。”
時鳶蹙了眉頭。
隻因穎國公府的齊如萱在場,她委實不想見到那花蝴蝶。
弄月見她似有動搖,繼續勸說,“您忘了您還病著,讓人瞧見您在外麵玩樂,被宮裡的人知道了,您幾張嘴也說不清了。”
時鳶疑惑:“?”
弄月破罐破摔,“若是太後知道您裝病,一氣之下派人將您捆到宮裡,就算侯爺出麵也無濟於事了,奴婢還聽說,宮中負責教規矩的嬤嬤,個個凶神惡煞,一根銀針紮下去,您這細皮嫩肉的……”
嘶……
時鳶吸了一口氣,這,這麼嚴重?
“這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弄月觀她神色,壓著聲音繼續恐嚇。
時鳶咽了口唾沫,“是……什麼?”
“若是太後得知您裝病,這些補品定是要咱們還回去的!”
“方才奴婢已經讓廚房放了兩隻血人參燉雞……”
“什、什麼?!”
那血人參可是價值千金!
時鳶猛然抬頭,眼中滿是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