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從假山後麵出來,拍了拍袖袍上的灰塵,“對付一個小丫頭,哪裡值得姑母這般大費周章。”
“宣王聽人牆角的工夫倒是見長。”端陽長公主用帕子擦著手指,“說吧,找本宮有什麼事兒?”
蕭啟走到她旁邊的椅子坐下,伸手按住茶蓋,“沒事就不能來找姑母嗎?”
“少拿話敷衍本宮。”
端陽長公主冷睨著他,“本宮還不知道你,一肚子壞水,有事就來找本宮,裝腔作調喚本宮一聲姑母,平日裡本宮找你辦點事你都推三阻四的,今日本宮辦這賞花宴,可是把京城大半朝臣勳貴的女兒都請來了,你挑哪家姑娘做王妃,本宮都管不著,本宮隻警告你一句,休想把主意打到清河身上。”
蕭啟不僅好男風,且長期廝混京城各大青樓倌館,一年前不知怎的染上了花柳病,起了一身疹子,遍尋名醫也不見好。
這事兒除了端陽長公主,沒有幾個人知曉,就連皇後也不知情。
至於蕭啟那幾房妾室是否知曉,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憐她這皇嫂,日日盼著蕭啟爭氣上進,蕭啟也不負他母後重望,在皇兄麵前裝得那叫一個至孝賢良。
於朝政上,雖遠不及太子,好歹強過一眾皇子。
隻有她端陽長公主知道,她這侄兒就是一扶不上牆的爛泥。
端陽長公主撫摸著牡丹,眸光一寒,“你若是把主意打到清河身上,休怪本宮把你那些醃臢事兒抖出去!”
“姑母想哪兒去了,清河表妹的脾氣我可受不了……”蕭啟不以為意,反倒笑嘻嘻湊近,“聽說前些天放榜,清河表妹追了探花郎一路,這事兒都鬨到父皇麵前了,清河表妹好歹是未出閣的女子,滿大街追著一個男人跑,像什麼話?”
端陽長公主掐斷了花枝兒,越發覺得蕭啟是成心來這兒找她不痛快的,指著外頭,怒喝:“你給本宮滾遠點,本宮看著你就煩!”
蕭啟非但不滾,還挪著椅子坐近了些,一臉不懷好意,“姑母,你再幫我個忙,我保證滾的遠遠的。”
端陽長公主聞到他身上的騷味兒,捏著鼻子一陣嫌棄,“你……離本宮遠點!”
蕭啟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姑母,你也知道,我對女人不感興趣,禍害誰也不會禍害清河表妹啊。”
端陽長公主團扇掩鼻,酸笑一聲,“有空在本宮麵前賣乖,不如好好想想回去如何同皇兄和皇嫂交待,話說在前頭,本宮這回可幫不了你。”
她指的自然是時鳶在花宴上說蕭啟好男風,想必很快就會傳到乾元帝耳中。
僅憑時鳶口頭一句話,不足以證明蕭啟真的好男風,怕就怕人言可畏,名聲是一方麵,蕭啟尚未娶正妻,日後哪家姑娘還敢嫁進來?
雖說京中富家公子不乏有此癖好的,且將養小倌當作風雅之事,可這事兒擱蕭啟身上就不一樣了。
蕭啟貴為皇子,一言一行皆關乎皇族顏麵,此事一旦證實為真,乾元帝知道了,不是幾句不輕不重的訓斥可以蓋過的。
蕭啟諂媚道:“姑母,父皇那兒我自有辦法,今日我來找姑母,不為彆的,隻是看上了一個姑娘,需要姑母做媒。”
“哦,哪家大人府上的姑娘能入你的眼?”
端陽長公主瞧著他他賊眉鼠眼的模樣,搖著扇子的手一頓,“寧安郡主是未來的太子妃,你若敢打她的主意,彆說皇兄,靖遠侯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