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指腹擦過她的唇角,時鳶下意識偏頭避開,見時鳶又要躲,蕭玦順勢捉住她的下頜,“疼麼?”
蕭玦語氣一如既往冰冷,手上動作卻是輕柔,心疼溢於言表。
哪壺不該提哪壺!時鳶沒好氣地拂開他的手,語氣冷漠疏離,“小傷而已,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說起來,今日他對她做了這樣的事,如今她還能與他相安無事坐在同一頂轎輦上,她自個兒都佩服自個兒的好脾氣。
手指僵在半空,蕭玦眸色幽暗晦澀,“這裡隻有孤和你兩個人,”頓了頓,“你還在為今日的事惱孤?”
時鳶搖了搖頭,若真是如此,她早就被氣死了。
不過有些事還是擺到明麵上講的好,否則這冰棱子日後又對自已動手動腳,她的小心肝可禁不起嚇。
“太子殿下若是尊重我,就不該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我……”
說到後麵,她也說不下去了,乾脆將話挑明了,“我不喜旁人觸碰,我爹也不行!太子殿下還請自重!”
又是一陣可怕的靜寂。
時鳶摸不透他的心思,“你……”
“所以除了孤,從前沒有人這樣碰過你?”蕭玦的目光落到她唇上,“孤是第一個?”
破天荒地從他語氣中聽到一絲欣喜,時鳶崩潰,“是是是……太子殿下您這滿意了吧?”
“嗯。”
時鳶:“……”
回去後蕭玦還是親自替時鳶上了藥。
時鳶不是那種嬌滴滴的閨閣小姐,用靖遠侯的話來說,便是身強體壯,力大如牛。
於她而言,跪兩個時辰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下了馬車,照樣活蹦亂跳。
乾元帝隻下令時鳶禁足宮中,時鳶倒也無所謂。
禁足……總比下大獄好。
時鳶住的還是三年前的那所宮殿。
較之三年前,倒無多大變化。
令她詫異的是,若是許久無人住的宮殿,殿中的擺件該蒙了一層厚厚的灰才是。
可這殿中的擺件一塵不染的……
像是每日都有人來打掃一般。
時鳶摸了把架上擺著的梅花纏枝紋玉瓶,“這擷珍殿……有人住過?”
蕭玦低頭看她,“孤替你留著,除了你,無人住過。”
時鳶微怔,旋即笑道:“哪回我住這擷珍殿不是因為惹了禍,這可不是塊福地,太子殿下日日命人打掃,莫非是想睹物思人吧?”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鳶趕緊打岔,“太子殿下有心了哈哈哈……”
對上蕭塊冷若冰霜的麵龐,時鳶笑意僵在臉上,咳了幾聲就要往寢殿走,“弄月,替我……”
蕭玦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將人帶進自己懷裡。
一張俊顏驀然放大,時鳶閉上眼,下意識伸手去擋,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怕什麼?孤會吃了你?”
時鳶惱道:“我說了不喜旁人觸碰,你再……”話到嘴邊咽了下去。
蕭玦雙手一鬆,顧自走向茶幾,“過來,孤替你上藥。”
時鳶抬手摸了摸唇角,輕哂,往軟榻上一躺,“弄月,給我弄點吃的――”
弄月一臉木然,往榻邊挪了挪。
蕭玦站在床邊,沉著一張臉,“先上藥。”眼角一道餘光覷過去,隨風立馬命宮女下去備膳。
時鳶坐起來,煩燥地抓了把頭發,徑直奪過他手上的藥膏,不勞旁人動手,坐在銅鏡前,揩了藥膏往傷處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