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珍殿,時鳶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叫上弄月一同去了禦書房,恰巧皇後也在禦書房外等著。
婆子撐著傘,回頭看了眼,低聲提醒,“娘娘,寧安郡主來了。”
皇後看都不看時鳶一眼,冷哼,“有太後出麵,本宮看她這太子妃也做到頭了,看她日後還怎麼在本宮麵前蹦噠。”
婆子擠著眼哼笑,“娘娘,她這會兒還不是太子妃呢。”
“瞧這日頭曬的,本宮都糊塗了。”
皇後低眸輕輕擦試著染著大紅蔻丹的手指,“有些人還不是太子妃呢,就提前擺起太子妃的架子,這回陛下收回賜婚旨意,日後可怎麼見人呐。”
皇後聲音不輕不重,剛好傳到時鳶耳中。
時鳶站著聽了一會兒,許是日頭太曬的緣故,總得眯著眼睛瞧人。
弄月在一旁打著綾扇,低壓了聲音說道:“他們都道皇後雍容大度,賢良淑德,原也是個背後嚼人舌根的長舌婦。”
時鳶忍著笑,從弄月手上接過綾扇,悠悠踱步過去。
離皇後還有一步之遙處,那婆子轉身怒斥,“大膽,見到皇後娘娘還不行禮?”
婆子嗓子粗嘎,說話時凶著一張臉,露出一口黃牙,口水險些濺人臉上。
時鳶原本不欲與皇後起衝突,乍一見這婆子,巧了,這不是方才在壽安宮罵她**蕩婦的那位麼?
這些年時鳶不是聽不得那些罵聲,大多時侯裝聾作啞也就過去了。
遇上罵的厲害的,打一頓,保證日後見著她都得繞道走。
反正不管旁人怎麼罵,她吃喝玩樂,照樣活得瀟灑痛快。
可當著她麵罵的,這醜婆子還是第一個。
弄月看到自家郡主臉上嘲弄的表情,同情地瞅了那婆子一眼。
每次郡主這樣笑,就說明有人要遭殃了。
“拜過皇後娘娘。”時鳶端端正正給皇後行了一個禮。
皇後也不叫她起身,思忖著如何刁難時鳶一番,時鳶一把提起那婆子,足下輕點,運起內力躍上房簷。
皇後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頭頂就傳來婆子淒厲的叫聲。
回過神才發現婆子和時鳶在房簷上。
一人翹著一條腿悠哉樂嗬,一人聳著肩,雙肩不住抖動,魂都快嚇沒了。
皇後麵色驟變,環顧四周,隨便指了兩個侍衛,“你們,把她給本宮扔下來!”
“是。”侍衛領命,縱身躍上房簷,婆子見到他們,立馬叫喚起來,“救,快救我,寧安郡主要把我扔下去!”
時鳶手略微一鬆,婆子悻悻閉嘴,隻是那口黃牙還在不停打顫。
“這兒風景不錯,一起啊。”時鳶輕掀了掀眼皮,麵上依舊笑吟吟。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拱手,“郡主,冒犯了。”說著就要去抓時鳶。
“站住!”時鳶眸光冷下,看著他們腳下。
兩個侍衛登時杵在原地,不敢上前。
結果下一刻,時鳶輕輕抬手,勾了勾手指,“來啊,再近一步,本郡主就從這兒跳下去。”
上下打量著兩人,緩緩開口,“是你們兩個推的。”
侍衛:“……”
時鳶收回目光,瞥了眼婆子,“這房簷上好玩麼?”
婆子閉著眼哆嗦一下。
“這樣啊,”時鳶歎了口氣深感遺憾,唬道,“再不睜眼,本郡主就要把你扔下去了哦。”
婆子猛地睜開眼,入目便是倒立的樹木涼亭,她驟然睜大眼睛,尖聲叫喚,“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