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很快便趕到紫竹苑,站定靜靜看了會兒眼前這隻醉鬼,而後俯身攬住她的肩,想要抱她回屋。
時鳶立馬攬住蕭玦的脖頸,窩在他懷裡哼了兩聲,看樣子醉得不輕,若非蕭玦見識過她的酒量,當真就信了。
蕭玦瞥了眼麵前跪著的一排婆子,也沒發話叫她們起身,轉身抱著時鳶進屋。
“她今日可見了什麼人?”
水佩落後半步跟著,反應過來是在問她,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平日裡都是弄月跟著。”
“下去吧。”
回到臥房,時鳶扯了扯蕭玦袖口,眸子清明一片,“好了,我沒醉,放我下來吧。”
蕭玦將她放至榻上,往她身下多墊了層軟墊,黑目沉沉鎖著她容顏,開口便是責備,“孤該說你什麼好,明知來了月信還飲那冷酒,時鳶,孤一日不盯著你,你便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時鳶撇了撇嘴,覺得他小題大作,她又不是嬌滴滴的花兒,放久了便萎。
反倒是這人冷麵冷情,一碰便掉幾塊冰渣子……
時鳶早已摸清了他的性子,知道這時候萬不可惹他,但她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駁,“我隻是淺酌兩杯,不礙事的……而且太醫都說我身體底子好。”
蕭玦冷笑兩聲,目光往下,停至她小腹處,“太後有些話倒不無道理,比如你何時為我——”
“想都彆想!”
時鳶陡然一驚,忙雙臂交疊護在胸前。
她嗑嗑巴巴解釋,“我,我來了癸水……”
蕭玦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碰她,但看到她下意識的反應,眸光還是黯了下來。
時鳶錯開視線欲哭無淚,覺得此刻有必要解釋幾句。
可她該怎麼解釋,她既怕疼,又不想奶孩子呢?
她還這般年輕呢……
“這幾日委屈你了。”這時蕭玦生硬轉了話題。
時鳶揪著絹帕的手一鬆,知道他指的是太後派遣過來的那幾個婆子。
打小太後便不喜歡她,那日在壽安宮,她裝得還不夠端莊持重?也不見得太後給好臉色瞧。
如今又派幾個婆子來監視她……在自己家中她可不會收斂。
“話說太後果真這麼閒麼?”
時鳶支頭側臥,一隻手絞著絹帕,輕哂,“也是,這人老了往往力不從心,太後也隻能從這些地方找回幾分存在感了,敬她是長輩,我不與她計較。”
蕭玦失笑,他這太子妃嘴上說著不計較,話語中卻聽不出多少敬意。
他起身端來一碗參湯遞給時鳶,原本該喝太醫專門配的湯藥,隻是時鳶嫌那玩意兒太苦,放了甘草也不行,之後他便命人換成了普通的參湯。
時鳶盯著藥碗沒動,這參湯味道也算不得多好。
“喝藥也要人哄?”
她生無可戀躺下,將絹帕覆在臉上,淒涼道“之前太後送來的那黑汁水,說是什麼……能讓我早日懷上的,我都快喝吐了……”
蕭玦一把揭開她臉上絹帕,毫不留情揭穿她,“彆以為孤不知道那些湯藥都是水佩替你喝的。”
時鳶坐起身,咬牙氣得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