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皺了下眉,不知自己哪裡又惹了這位長公主不痛快。
陰陽怪氣的,也不知她在指什麼。
時鳶一個眼神都懶得欠奉,轉身同三皇子妃說話。
端陽公主臉上有些掛不住,冷笑一聲道“太子妃好大氣性,連本宮這個長輩都不放在眼裡了。”
時鳶剛要開口,就被三皇子妃扯了下袖子,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可彆招惹她了,前不久寧王剛抬了側妃進門,孩子都有半個清河郡主大了,她心裡憋著氣呢,鬨起來可不好收場。”
時鳶依言點點頭,不再多言,不料這一幕落在端陽公主眼裡就成了無視,一個冷厲眼神掃過去,她身後幾個世家夫人麵色為難,齊齊看向宣平侯夫人。
宣平侯夫人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頭,但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也隻好硬著頭皮當這個和事佬。
說白了就是哪邊也不得罪。
眼瞧著端陽長公主麵色愈發難看,宣平侯夫人聲音弱了下去,直至無聲,就在她著急如何圓這個場時,時鳶開口了,“長公主何必為難她們。”
宣平侯夫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時鳶給自己盛了一碗甜湯,抬頭說道“您是長輩,我自是不敢對您不敬,隻是我說話您素來不愛聽……又給您多氣出幾條紋路就不好了。”
“嗯?您方才說什麼?苗疆女子擅長媚術?您不妨去向苗疆聖女取取經,可不比那些個養顏的方子好用?”
“你……”
端陽長公主惱羞成怒,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不等端陽公主發作,時鳶轉頭吩咐水佩,“這綠豆百合湯清熱解火,快,替我給姑母盛一碗。”
水佩盛了一碗綠豆百合湯,遞至端陽長公主麵前。
端陽長公主看了眼麵前的綠湯,眼神陡然一寒,揮袖一甩將瓷碗打翻在地,“這賤婢膽敢衝撞本宮,來人!拉下去掌嘴二十!”
時鳶將手裡的勺子扔回碗中,發出清亮一聲響。
正要上前抓人的侍衛見狀,不敢再上前一步。
台上帝後正在給小皇子賜福,底下的動靜頓時引來眾人側目。
乾元帝頭疼地看了端陽長公主一眼,怒斥“端陽,今日皇子滿月宴,又是朕宴請諸國使臣的日子,你又在鬨什麼?”
說起來,寧王爺娶側妃進府是乾元帝默許的,端陽長公主為此進宮鬨了多次,但皇帝都不為所動。
端陽長公主一麵怨恨丈夫無情,一麵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生不出男胎,後來又開始恨皇帝不肯為自己作主……個個都不把她放在眼裡,她是大乾最尊貴的長公主,處置一個下人何須看人臉色?
端陽長公主委屈揩淚,控訴太子妃對她不敬,連身邊的婢子都敢對她無禮,她不過是在替太子妃教訓下人。
不想乾元帝臉上愈發不耐,不待她說完便抬手下令,“端陽禦前言行無狀,即日起禁足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這樣的處置,讓在場眾人皆大吃一驚,但無人敢為端陽長公主求情。
時鳶坐下下麵冷眼旁觀,用眼神示意水佩下去。
這老皇帝已暗示的這般明顯了,不想在諸國使臣麵前失了威儀,端陽長公主還上趕著往前湊,她是真傻呢,還是假裝沒聽懂?
一個小小的鬨劇就這麼掀了過去,禮官一聲高喝,帝後繼續未完的儀式,時鳶舀了勺綠豆百合湯,淺嘗了口,三皇子妃道“你故意用那綠豆湯激怒她,便是知道端陽長公主衝動易怒,料到她會不顧場合發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