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澤回到西郊宅子的時候,已是深夜。
門前,以及院子裡的紅燈籠都早已高高掛起。
一進門,身邊的侍衛冥思苦想了一路,卻是始終都沒想明白。
此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拓跋澤本人求解“大皇子真的打算要給那永樂公主三千匹寶馬良駒嗎?”
拓跋澤雙手附後,腳步輕盈地落在回廊上。
此時看起來心情仿佛格外的好,悠悠說道“就憑她,亦配跟本皇子談論馬匹交易?還妄想要爭這天下一席之地,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侍衛聽了更加糊塗“那大皇子為何還讚歎永樂公主,此舉是為了……”
拓跋澤稍加思索,便道“起初,本皇子的確想過要利用她,可如今……”
頓了頓,拓跋澤若有所思地道“如今本皇子已經有了更好的籌碼。但是,還是要穩住她,本皇子不想節外生枝。”
“更好的籌碼?”侍衛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又問“大皇子所說的更好的籌碼,究竟是什麼?”
拓跋澤頓足停下,側過身去拍了拍侍衛的肩膀,說“你很快便會知道的!放心,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她從本皇子這裡,什麼都得不到!”
就在這時,婢女珠兒朝著倆人疾步奔了過來。
一到拓跋澤的麵前,便氣喘籲籲,驚慌不已地道“大皇子,你終於回來了,大事不好了!”
拓跋澤問“何事如此驚慌?”
珠兒咽下一大口口水,方才說“姑娘,姑娘她從一大早出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拓跋澤大驚“什麼?”
轉而稍一思索,又問“那易三少呢?”
珠兒拚命地搖頭,隻覺自己的嘴跟不上節奏,可又不得不斷斷續續地說。
“易……”
“易三少……”
“他……”
“他也還沒有回來!”
“他們早上是在大皇子之後,一起出去的。”
聞此,拓跋澤徹底怒了。
“該死的南安太子!”
“本皇子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遂命令身邊所有人“還不都趕快去找,若是找不回來,你們就都彆活了。”
霎時間,院子裡到處一片腳步淩亂。
西秦皇城。
距離城東秦王府不遠處,一所僻靜的宅院裡。
其後院一個漆黑的角落,有一間雜亂不堪的小柴房,隱隱現出一絲昏暗的燭火之光。
夜裡的西北風仍然嗖嗖地刮著,那唯一一扇破舊不堪的窗戶上,尚還殘留著些許發黃暗沉的窗戶紙邊角隨風飄零,被風吹地發出一陣又一陣響聲。
夜裡的冷風吹進來,刺骨一般的冷。
就在這樣的嚴冬時節,半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雙纖纖玉手。
將一瓢冰水劈頭蓋臉的便朝著倒在角落裡,雙手雙腳被緊緊捆起的女子頭上潑了過去。
果然。
一個激靈瞬間襲遍全身,將那沉沉陷入昏迷之中的女子徹底澆醒了過來。
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頓覺全身的不適感霎時襲來。
她本能地皺起了眉,倒抽了口涼氣。
待到視線漸漸變得不再模糊,方才看清楚正立在自己麵前的人的嘴臉。
餓了一天,加之又再次被人摧殘,遂吃力極了地開口說了句“梅汐媛,真的是你!”
看到女子終於睜開了眼睛,梅汐媛懷裡抱著溫暖的手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
與其陰陽怪氣地招呼說“我的好姐姐,真是好久不見!”
她這明顯就是話裡有話,且不說昔日,她們之間何來情份?
自己今日更是尾隨其後,在酒樓裡聽到了這般重大的一個秘密。
看來,她這次定是不會放過她了,衣上雲遂發出一陣輕蔑的笑來。
“姐姐……哼……”
頓了頓,隨後又道“我們之間,見或不見,又有什麼意義?”
梅汐媛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衣上雲竟會自己送上門來。
這一刻,在她心中堆積多年的所有怨恨徹底燃燒了起來。
她卻還努力隱忍著。
“好歹亦算是姐妹一場,你我之間,自是該再見一麵的。你之前費儘心思搶走原本屬於我的一切,難道都不該好好算一算嗎?”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對於自己來到這個空間後,不知為何所做的一些本不該做的事情,亦是已經無法改變。
她想做些解釋,於是說“搶?如果我說,你所認為的那些我搶了你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我想要的,你相信嗎?”
梅汐媛聽了冷笑了一陣,忽緩步上前來。
蹲身下去,目光似箭一般地頓射向她,連連質問。
“你說什麼?”
“沒有一樣是你想要的?”
“身為富甲一方的東寧國最尊貴的公主的驕傲……”
“令天下所有女子皆都豔羨的夫君……”
“還有,父皇母後的寵愛……”
“你說……”
“這些你都不想要?”
“你猜我會不會相信?”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或許她口中所說的這些,的確隻獨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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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已至此,衣上雲亦不再想對她多做解釋,便直接問她“事到如今,我既已落在你的手裡,那你打算將我如何處置?”
梅汐媛起身,微微昂起頭來,說“彆急呀,我的好姐姐!你從本公主這裡所奪走的,本公主自是一定會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頓了頓,又說“可眼下,再過幾日,那秦王軒轅翰便又要迎娶新妃了。本公主曾經所經曆的,一定會讓你全都經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