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後。
封瀟瀟決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嬉笑不已:“嗬嗬,查抄靖安侯府時,也沒見你們出來說句公道話。”
“那時候,心裡怎麼就沒有大明律法呢?”
嘲諷!**裸的鄙夷。
這下子,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萬眾矚目!
好一個俊俏小郎君!
這家夥,到底是哪一邊的?
一時之間,現場死寂。
封瀟瀟在無數目光審視下,坦然以對,看似無關緊要的一句話,其實戳了次輔徐階的心肝脾肺。
靖安侯葉瓏山,曾掌控著西南軍。
其囂張跋扈,桀驁不馴,引起了徐階等人不滿。
於是,徐階等人借機生事,數次聯名彈劾他。
靖安侯葉瓏山被迫無奈,退而求其次,主動把西南軍政大權交給了胞弟葉瓏海,以平息朝堂非議。
因此,葉瓏山恨極了除階等人,連帶著太子?,亦受了牽連。
反正呢,雙方尿不到一個壺裡。
徐階等人,作為清流一派的標杆性人物,怎麼可能替他求情?
現場的文官、學子,集體錯愕,麵麵相覷。
他們隻知道追隨、跟風,卻從未想過背後原因,現在被封瀟瀟當麵揭開,再也無法淡定了。
短暫沉寂後。
現場一片嘩然,喧囂其上。
“對啊,靖安侯謀逆案,同樣未經三司會審,與禮法不合。”有人嘀咕道。
緊隨其後,又有人附和。
“大明律法何在?全亂了……”
“不教而誅之,則刑繁而邪不勝,諸公竟明白其中道理,為何不替靖安侯求情?靖安侯真的謀逆嗎?”
徐階見狀,臉色鐵青。
下不了台了?
清流一派,擁護先太子?,主要還是為了自身利益。
畢竟,太子?仁德,容易控製。
而徐階等人,早年曾任職太子太傅,東宮侍讀,淵源流長,與太子?結下了深厚情誼。
像靖安侯這種,擁兵自重,不肯主動投靠太子?的悍將,徐階等人,忌憚至極。
而文正侯則不同,太子?遠房表親,又與清流一派走得近,徐階等人自然願意幫襯,危機關頭,救他一命。
其背後原因,同樣無法宣之於口。
各有立場罷了!
徐階做夢也想不到,為文正侯強出頭,局勢竟變得如此被動、難堪,不由氣極敗壞,指著封瀟瀟,哆哆嗦嗦。
“你……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如何自圓其說?
張居正暗叫厲害,眼見事情不妙,目光亦變得犀利,緊緊盯著封瀟瀟,很快認出了他的身份。
太子炆近侍?
彆人或許不認識封瀟瀟,張居正卻見過幾次,立即怒了,咆哮道:“閹人不得乾政,大明律法早有明鑒。”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世人都看不起太監!
簡單一句話,就轉移了所有人注意力。
文官、學子們,望著封瀟瀟的眼神,漸漸變成了鄙夷。
小小東宮近侍,也敢胡說八道?
你算個屁!
差點被你給繞進去了。
不得不說,張居正深悉人性,顧左右而言他的推磨功夫,早已爐火純青,簡單一句話,就把封瀟瀟給封印了。
但這句話,同樣傷害了安老。
閹人?
早年,他窮困潦倒,自願入宮為奴,背後受儘奚落、淩辱,才換來如今地位,豈能再遭踐踏?
不等錦衣衛有所動作,安老一聲沉喝:“大膽!我們奉太子令諭,前來督辦文正侯謀逆案,誰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