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心理學和社會學雙學位?”他重複了其中的內容,然後說:“史上最短時間取得學位的優秀畢業生?”
席勒抬眼看向布魯斯。
“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這不能怪我,是奈亞拉托提普找上我說……”
“是他主動找我的。”一個乾澀又沙啞的聲音出現在了房間之內,席勒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看到了教皇頭上的一張臉的嘴正在一張一合。
“是馬修召喚了我,他提出與我做個交易,如果我能夠給他禁忌的知識,並讓他利用這些知識順利從密大畢業,他就會將這些知識通過擴散出去,令我的名字被更多人知道。”
布魯斯轉頭瞪著教皇說:“明明是你……”
“我有收據。”
教皇都已經變成那樣了,他竟然還能抬起來胳膊,並且從不知道哪裡摸出來了一張紙條。
席勒站起身來,拿起那張紙條一看,非常規範的一式兩份的現金收據,教皇手裡的這份是複寫紙版本的,上麵寫著“收取初次印刷費用五萬美元整”。
布魯斯驚了,他站起來朝著教皇大吼道:“奈亞拉托提普,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個外神?收據是什麼啊???”
“上麵有我們兩個的簽名。”教皇接著說。
席勒低頭一看,收據下方確實有兩個簽名,一個是馬修,一個是奈亞拉托提普。
布魯斯剛要說什麼,奈亞拉托提普接著說:“他所有祭祀我這裡都有收據。”
說完,一大堆的羊皮紙從天而降,席勒隨手撿過來一張看了看,上麵除了那些解讀的文字和符號,就是奈亞拉托提普和馬修的名字。
“我給你的那本,你應該已經送到老西爾特克那裡了吧?”那個乾澀的聲音接著說:“他被教會弄得損失慘重,有抹黑教會和揭露真相的機會,他絕不會放過,或許很快就會出版了。”
布魯斯張了張嘴,他說:“是的,那又怎麼樣?這難道不是在做好事嗎?”
“把你的虛假學曆昭告天下也算是在做好事?”
“奈亞,你怎麼回事?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和誰是一邊的?!”布魯斯頗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你是我召喚來的外神,我是召喚你的信徒,而他是來破壞咱們兩個計劃的攪局者!你跟他告狀,這像話嗎?!”
“所以你是靠著你召喚來的外神給你的禁忌知識從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畢業的?”席勒問道。
“他沒有畢業,他畢業了就不算學曆造假了。”教皇開口說:“他隻是把學曆寫進了這本裡,出版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天才,這樣他就能順利接管教會剩下的勢力。”
席勒皺起眉,看向了的結尾部分。
“……通過一番對峙,馬修終於意識到,他的老師洛道夫並不是被冤枉的,當初他就是因為召喚邪神才被趕出了教會。
馬修覺得自己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學所進行的那些學習沒有白費,他認出了那個褻瀆的符號,這是再有力不過的證據,儘管不願意相信,他也必須承認,他的老師已經成了邪神的傀儡……”
席勒略一思索就評價道:“不錯的反轉。”
之前幾乎所有的內容都是在以洛道夫的視角進行敘述,甚至在洛道夫的視角當中,馬修一直在研究禁忌的知識,甚至還找到了祭祀奈亞拉托提普的咒文,表現得活像個邪教徒,這能很容易地引導讀者們認為馬修是反派角色。
最後猛然切換到馬修視角,讀者們才能發現,其實馬修一直研究禁忌知識,就是因為他以為當初老師是被冤枉的,想為自己的老師證明清白。
但直到兩人在燈塔的頂層對峙,馬修才發現,洛道夫並不是被冤枉的,他就是那個召喚了邪神的人。
而從具體內容來說,多年前教皇親衛隊當中最為優秀的親衛洛道夫,因為一樁案件被趕出了親衛隊,而他的學生馬修一直認為自己的老師是被冤枉的,於是前往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學習,希望能夠找到證據。
多年以後,師徒兩人在法拉伊內斯再度重逢,可經過對峙之後,馬修才發現,洛道夫並不是被冤枉的,他確實就是個邪教徒。
並且他打算在這裡殺死教皇和大先知,並把罪責和邪教徒的身份都扣到馬修的腦袋上。
而經過一番戰鬥,馬修戰勝了洛道夫,成功離開了這裡,法拉伊內斯的故事也落下了帷幕。
但這其中存在一個致命問題——從這裡活著走出去的是馬修,出版的也是馬修,那事實真的是裡寫的那樣嗎?
當然不是,奈亞都把收據給掏出來了,上麵寫著的全是馬修的名字,證明他就是那個邪教徒。
隻不過曆史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馬修活著從這裡走出去了,那的結局自然是他說怎麼寫就怎麼寫。
所以一旦活著讓馬修離開燈塔,遊戲馬上就達成壞結局——真正的邪教徒不但活著走出去了,還把以前教會的惡行全都扣到了另一個人頭上,自己則可以清清白白地大權獨攬。
而奈亞揭露這一切就是為了讓席勒知道,不殺馬修,遊戲就失敗了。
這確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詭計,席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