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地主也作罷,拿了銀子又去購置了幾套,放回濟貧物資。
叮囑大寶說“以後不管什麼活動,張家不準再參加,還有,去通知張鐵柱,年後不再租地給他們種了。”
大寶應了一聲,去了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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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嬸,張叔在不在?”大寶客客氣氣地問。
張向良看到大寶過來,心裡忐忑,急忙豎起耳朵聽。
張嬸喊張鐵柱“當家的,大寶來了,找你有事。”
張鐵柱裹了裹身上單薄的棉衣,笑著說“大寶,快進屋說話。”
“張叔,明年咱們這邊的田有彆的用處,我家老爺說您租的那二十畝地,不出租了。”
“什麼?”張鐵柱如遭雷擊,“大寶,這好好的,怎麼不租了?”
“張叔,這些田,王老爺有彆的用途。”大寶抱歉地說,“原本王老爺想親自和你說,但是剛好頭風病犯了,不能見風。”
“那彆處的地能租我們嗎?換一塊地也行。”
“不好意思啊張叔,彆處的田都有人種著,”大寶說,“我家老爺說,為了補償您,您種的冬小麥,老爺少收一成。收了麥子您就把地還回來。”
寧願少要一成的租子,也不肯再佃給他們。
張鐵柱和張嬸快昏過去了,他們佃王地主家的田都佃了幾十年了,一直好端端的,為什麼忽然不租給他們了?
龍門鎮的鎮民沒彆的資源,就靠著種周圍的田過日子。
王地主租給張鐵柱二十畝地,每年的租子隻收五成,比彆的地主少收一成、兩成,有心黑的地主都收八成租。
因為王縣令是朝廷命官,王家的田是不收賦稅的,所以王地主就貼補給佃戶一成、兩成。
也因此落了善名。
如今王地主寧願隻收四成,也要和張家解除佃戶關係。
張鐵柱和張嬸覺得天都塌了。
原本靠著這二十畝地,不僅糧食基本夠吃,種的菜在街麵上還能換幾個錢。
田地都沒了,他們還能乾什麼?
找彆的地主租地哪有這麼優厚的條件?
張嬸忍不住痛哭起來。
張向良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苦澀不已,卻不敢承認。
張嬸一直流淚,晚飯的時候,張向秀忽然問“嫂子,你的銀簪子呢?”
張嬸終於想起來什麼不對了。
“葉婷,你的簪子呢?還有銀鐲子呢?”
“娘,在,在房間裡。”葉婷小聲地說,“我放起來了,乾活戴著不方便。”
可是張嬸覺得不對,她從娘家回來頭上就沒有銀簪了。
老二張向善,一直在外做生意,最是精明,今天王地主忽然解除了和他家的佃戶關係,母親在哭,他忍不住出去打聽。
王地主自然是不會說,但是他給大寶塞了一枚外地淘來的鎏金簪子,大寶才提醒一句“你那個新進門的大嫂,手腳不大乾淨,王老爺不想和你們家有牽扯。”
張向善問了又好一陣子,才得知嫂子趁著幫忙的機會,偷了濟貧衣。
一偷就是九件。
張向善做生意的,脾氣可比張向良差多了,而且他想起來九天算的命,心裡惱火。
從外麵回來,張向善剛好聽到小妹問簪子手鐲的事。
聽葉婷解釋簪子鐲子放起來了,怕影響乾活,他不客氣地說“那是娘攢了半輩子的銀子,找人打製成首飾專門送兒媳婦的,你可彆補貼了你娘家。”
葉婷立即眼淚吧嗒掉下來,抽泣著說“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我從小沒有娘,家裡窮,沒有人喜歡我,我一直穿著小偉剩下的舊衣……”
張向善聽得心煩,說道“你哭什麼?我什麼時候看不起你了?我不過是提醒你不要什麼東西都拿去補貼娘家,你現在是張家人了。”
張嬸看葉婷哭,拿擀麵杖要打張向善“你怎麼和嫂子說話呢?”
張向善陰陽怪氣地說“娘,彆怪我多嘴,你給她的簪子和鐲子說不得已經不姓張了!”
“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看著張嬸罵張向善,葉婷縮成一團,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張向善被張嬸追得亂跑,看葉婷光哭,也不幫著他求情,明顯用哭掩飾心虛。
他著急下脫口而出“嫂子,你彆哭了,咱娘一直打我,你去把簪子鐲子拿出來給娘看看,我挨打也不冤。”
葉婷不吭不聲,一直哭。
張向良心裡煩躁,喝了一聲“葉婷,拿出來。”
葉婷看著張向良,膽怯地捏著衣角說“娘給了我,就是我的,我放起來不行嗎?為什麼還要拿出來?”
彆說張向良,就連張嬸此時也心裡發冷。
捏著擀麵杖,對葉婷說“婷婷,你拿給這個混賬看看,省得他再滿口亂噴。你放心,你若拿出來,我定會打得他滿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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