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晚上八點的時候,張寶山帶著陳文麗過來了。
沒開他那輛老捷達,而是換了輛淩誌。
陳文麗圍著大圍巾,把頭臉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那雙標誌性的大眼睛。
估計要不是天黑不方便,怎麼也得再架個墨鏡。
來之前張寶山就說了,這位陳記者的臉在本地群眾中太熟,所以要晚點來,還讓我不要聲張。
說穿了,還是覺得我這屬於封建迷信,怕傳揚出去影響不好。
我正在做晚課練大字,還差將近三十字才寫完,見張寶山帶人進來,也不停手,隻讓他們先坐。
張寶山哪裡坐得住,湊過來看我寫字,一邊看一邊摸了根煙出來,都塞嘴裡了,陳文麗輕輕咳嗽了一聲,他就又把煙給拿出來,放在鼻子底下聞個不停。
陳文麗坐了一會兒,也覺得無聊,也走過來,隻一打眼就脫口叫了一聲,“好字。”
我頭也不抬,“懂字?”
陳文麗道“我打小就練大字,正經跟衛老先生學過三年,雖然寫得一般,但多少有些品鑒本事。”
張寶山在旁邊打補,“衛老先生是全國知名的書畫大家和收藏家,去年有一幅畫,叫什麼來著,在香港拍出了八百萬。”
陳文麗道“秋山江月圖,衛老的得意之作,要不是因為收藏古董需要錢,他還舍不得拿出來拍賣呢。”
我說“能拜這種書法大家為師,可是難得的機遇,怎麼不多學兩年?”
陳文麗遺憾地說“我媽覺得上學第一,所以小學畢業就不讓我去了。”
小學就能跟書畫大家學大字,這可不是光有錢就能辦到的。
越是這種書畫大家越是需要自抬身價,隻要身份抬起來,錢就不是問題。
文化人講清高,自然不能用錢來打動。
怪不得張寶山說治好了她,好處大大的。
張寶山哈哈一笑,打斷了這個話頭,“周先生也是高人,這寫字漂亮太正常了,高人都寫一手好字嘛。”
我正好最後一筆收尾,提筆瞟了張寶山一眼。
張寶山衝我擠了擠眼睛。
我一笑,不再兜陳文麗的底,放下筆,請他們回到沙發上坐下,倒上熱茶,這才說“陳記者,是不是這兩天症狀變得嚴重了,去醫院又查不出毛病?”
陳文麗問“你怎麼知道?”
我笑道“從那天接觸就能看出來,你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而且不太相信我這套東西。能讓你放下成見來找我問診,不隻是張隊長的勸說有效。”
陳文麗坦然一笑,“我這些年見過不少大師先生,一個比一個吹得大,但真本事就沒有。不過張叔叔說你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我就來試一試。我的症狀,跟你同張叔叔說的一樣,但最近兩天又添了頭暈心悸的毛病,每天早上起來腦袋都昏沉沉的不透氣,不知道你能不能解決。”
“不急,先看看脈象。”
我伸出手掌,依舊是先摸脈,再捏指,看手掌心背,最後讓她把頭發撩起來,仔細觀察五官額頸頰,最後則看了看她的後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