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冠羽手提著一柄短刀,走向張寶山。
蔣昆生上前抱住許冠羽的大腿,叫道“師傅,你不能一錯再錯,不能再害人了。”
發出的赫然是許冠羽的聲音。
許冠羽卻沒有這個本事,所以隻是壓著嗓子吼了一聲“滾開”,抬腿把蔣昆生甩到一邊,向著張寶山舉起刀。
按照兩人剛才商量的,這時候應該是蔣昆生舉起椅子,從後砸倒許冠羽,然後搶下那砍刀,反手砍傷許冠羽,許冠羽受傷逃跑,演完這場戲的蔣昆生則會救下張寶山等人,把一切罪名都推到有著自家樣貌的許冠羽身上。
可是蔣昆生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卻悄悄捏了個手印,虛虛向張寶山一打。
本來剛剛醒過來,還迷迷糊糊動作緩慢的張寶山突然間完全清醒,看到舉刀衝過來的老道士,不假思索地掏槍就打,乓乓乓連射五槍,全都打在許冠羽胸口要害上。
許冠羽僵在當場,慢慢低頭看向鮮血噴湧的胸口,然後扭向蔣昆生,叫了個“師”字,便重重撲倒在地,吐了口血沫子,沒了動靜。
蔣昆生驚叫一聲“師傅”,撲到許冠羽的屍體上,放聲大哭。
張寶山舉著槍,楞在當場,然後看了我一眼。
我給他使了個眼色。
張寶山心領神會。
接下來就是蔣昆生的表演時間了。
他自稱按師傅的命令在茶水裡放藥迷倒了張寶山幾人,但是師傅要殺他們,他無論如不能接受,所以就悄悄給他們用了解藥,然後拚命阻止師傅。
又說自己在觀中學道知客三年,隻知道自家師傅還有個師弟,卻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師叔。
總而言之一句話,做為小徒弟,他隻是本份修道學法,自家師傅是不是有什麼違法勾當一概不知。
話說得前後對應,嚴絲合縫,顯然不會是現編的。
估計這個徒弟本身就是他養來用於頂殼頂罪的。
張寶山亮明身份,安慰許冠羽不要難過害怕,讓在這裡等著,他會通知彭鼓本地警方來處理屍體,然後把我和其他四人叫到一旁,假裝商量,實則是問我怎麼回事。
我低聲說“這裡的事情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們趕緊去魯家取剩餘生丹,我在這裡穩住許冠羽,拿到生丹之後,你們再聯係本地警方,來處理蔣昆生的屍體。”
張寶山不放心,想留兩個人保護我,我說“你們要進魯家取生丹,危險更大,我這邊隻有許冠羽這麼個剛剛學道的初哥,不會有什麼事情,人手還是集中到魯家那邊,把事情順利辦下來,再回來接我就行。”
說完,我給張寶山使了個眼色。
張寶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聽從了我的意見,帶人離開。
蔣昆生還抱著許冠羽的屍體哭得傷心呢,一副教順徒弟的架勢。
我坐到椅子上,笑吟吟地看著他哭,既不勸也不問,就看著他表演。
蔣昆生哭了一氣,大概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收了眼淚,抬頭看向我,“我想給師傅收拾一下,他風光了一輩子,不能臨走這麼狼狽。”
我微微一笑,衝他捏印行禮,“脈有混沌氣,葛祖分陰陽,明傳三十八,今日道我身。老同參,真人麵前不說假話,你頂殼換皮演的一出好戲,我可是全都看在眼裡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