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錢一被搜出來,他就不可能再老實呆在看守所了。
萬一警方真順著這條線查到他所說的那位老神仙,他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這個鍋他不敢背,所以必須得逃!
逃,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千麵胡注意到我,慢慢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老同參,都是海裡客,舉頭三尺有神明,擔山挑月各自辛苦,不走西取經,就走北送道,留下這三岔路,祖師麵前也好說話。”
我從兜裡掏出那枚人皮錢,衝他晃了晃,“舉頭無神自有明,賊心不死也敢到祖師麵前說話?”
千麵胡臉皮微微抽動了一下,突然轉身就往看守所大門方向狂奔。
我屈指一彈。
香頭折斷飛出。
“救……”
千麵胡張嘴呼救,可隻喊出一個字,血就從嗓子眼裡湧出來。
想要靠著拍花術偽裝身份逃出看守所,就必須要用善人香降低層層看守警衛的警惕性。
善人香是拍花術百般變化的基礎。
所以,想除掉拍花子,也很簡單。
就像曾經做過的那樣,借橋過河,隔空送客,直接將他送到西天。
慣於用藥者,必死於藥。
他是死在自己幾十年的老習慣上。
鮮血順著嘴巴鼻子噴出來,然後是耳朵,最後是眼睛。
從眼睛衝出來的血流是如此急,以至於把他眼珠子都直接頂飛出去。
他整個人就這麼好像噴泉一樣噴著血,繼續向前狂奔了十幾步後,腿一軟,跪在地上,腰慢慢彎下,頭拄到地上,沒了動靜。
鮮血在身下地麵凝了老大一攤。
我從透明袋子裡拿出人皮錢,走過去在千麵胡的後頸上按了一下。
片刻之後,皮膚表麵浮現一個血紅的大錢印跡。
印跡上有四個字,“勝福往生”。
回到院子,已經接近午夜,我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給張寶山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揭起來。
“周先生,什麼事?”
背景有些嘈雜,似乎很多人,而張寶山的聲音則透著股子難掩的憊倦。
“我發現那個人皮錢上還有四個暗字,勝福往生。”
“什麼?勝福往生?那錢上有這四個字嗎?我怎麼沒看到?”
“所以說叫暗字,另一個人皮錢在你那裡嗎?對著光看就能看到。”
“你先等會兒。”
張寶山也不掛電話,轉頭就大吼,“小蔡,小蔡,把那枚皮錢給我看一下。”
片刻之後,張寶山的聲音再度響起,“還真有勝福往生四個字,這可是重大線索,想不破案都難啊。周先生,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啊。”
“不就是有四個字嘛,你們自己慢慢檢測也能發現,我這提醒沒那麼重要吧。”
“怎麼說重要都不為過。”張寶山停了一會兒,背景裡的嘈雜明顯見輕,聲音再響起時,壓低了許多,“跟你說個事,哪說哪了,千萬彆外傳啊。千麵胡死了!”
我“震驚”了,“他是死在看守所裡了?”
“有個獄警被他綁了塞在裡麵冒充他,我們到的時候,那獄警還睡得呼呼的,一看就是著了道。可千麵胡也沒逃得了,他今早被人發現死在了看守所大門前,全身血都流乾淨了,那還能跪住不動。現場一點彆的痕跡線索都沒有,你這個消息提供得太及時了,等找到凶手,我請你喝酒啊。”
“喝酒就不用了,昨晚上讓老曹把我喝多了,現在還迷糊惡心得厲害,你要沒有彆的事,我先補個回籠覺了。”
人皮錢這個線,我不能來查,但警方卻可以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