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嘮下來,有用沒用的事情裝了一腦子,但也撿出了重點。
三人閒嘮的時候,倒有一半時間在抱怨自家學藝不精,很多的外路病都看不明白,有心想再多學些,卻又找不到途徑,除了祖上傳下來的那點東西外,就隻能靠自己慢慢摸索。
再一想起麻大姑和呂祖興要拜在我門下時說的話,我心裡就有了個計較。
我們足足嘮了一下午,也沒一個人帶著疑難病症來上門。
外地縣上的先生們昨天沒少喝,都留下來過夜,就算有要上門來請教的,也得先回縣裡把病人帶來,最快也得明天才行。
可金城本地那些先生也一個人沒來,這就明顯是仗著人多跟我較上勁了。
不過我也不急。
還是那句話,織網要慢慢來,這是個水磨功夫,急也急不來。
等到四點的時候,我宣布今天就到這裡,關門休息,又帶著大家夥在附近的飯館吃一頓算是答謝各人的辛苦和捧場,再約好明天還是這個時候過來,便各回各家了。
我倒車回到大河村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楊曉雯雖然身體不舒服,卻依舊置辦了晚飯等我回來。
好在我早有預料,剛吃飯的時候隻象征性地動了動筷子,如今回家正好肚子裡發空,把楊曉雯置辦的晚飯一掃而空。
用過晚飯,楊曉雯早早就去客房躺下休息。
我改了往常晚課的順序,先去院裡打拳,然後才轉回來練字。
一篇字練完,道正就來了。
他滿身的疲憊失落,顯出從頭到腳的喪氣,好在沒有什麼明顯的傷處。
進屋他二話不說,先跪下咣咣咣給我磕了三個響頭,“多謝老神仙庇護。”
我沒搭理他,繼續寫我的字。
道正就那麼跪伏在地,一動也不動。
第二篇字寫完,我放下筆,看著道正,說“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解釋,說吧。”
道正也不敢抬頭,就那麼伏著身子道“我不該為了伴夥子騙老神仙你去醫院,沒有什麼可解釋的,我應該一死謝罪,可是死不死,怎麼死,我自己說了不算,從張嘴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老神仙你的了,你讓我怎麼死,我就怎麼死。讓我不死,我就不死!”
我笑了笑,道“你對術士的手段真是一點也不懂。跟我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有無數種手段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遠活在不生不死的無儘痛苦裡。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死在某種時候其實是件很幸運的事情。”
道正伏在地上道“無論老神仙怎麼處置,我都毫無怨言。”
我道“你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道正立刻老實抬頭,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按我以前的脾氣,你敢騙我,不光你要死,你全家都會死,而且會死得特彆慘,讓所有人都知道騙我會有什麼下場。不過現在嘛,我要在金城立柱開張,這種事情就做不得了,你得慶幸趕上了好時候。”
我慢慢說著,提筆在黃裱紙上畫了一道四蟲繞一鬼起頭的符,又倒出隻蜈蚣碾死在符上,然後將符紙卷成長條,晃燃了,用水杯接著符灰,做成一杯符水。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是埋蠱鎮靈符和了蟲降屍體製成的符水,喝了之後,就會有蠱蟲潛伏在身體裡,從此以後你但凡要是再敢騙我一句,就會被蠱蟲咬穿心臟死掉,僧舍裡的那些人就是榜樣。符水在這裡,你可以選擇喝還是不喝,但無論怎麼樣,選了就再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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