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隻是一個小小的稱謂,但背後含義天差地彆。
柳繡娘簽了契書,又從腰間拿出荷包,給夥計拿了十幾文錢,語氣和善,“辛苦了。”
兩個夥計精神一震,剛才下垂的眼尾瞬間拉了上去,喜滋滋道:“不辛苦,不辛苦,多謝柳師傅。”
謝管事心裡想著這兩個夥計不中用,但麵上仍舊笑吟吟道:“還有一些碎布,想著柳師傅可能會用到,就都帶過來了。”
“多謝費心了。”柳師傅把紙筆遞給一旁的許小麥,邀請道:“管事辛苦一路,一定要進屋喝杯茶水。”
繡坊都是女人,站在門口說說話還成,但坐在一張桌子上喝茶……謝管事覺著這茶不是那麼好喝,便用事多婉拒了。
許小麥膽子大一些,等柳繡娘一進屋就問,“大師傅,今年要做這麼多活啊?”
“東家說今年冷,怕是要早點把東西都做了。”
下雪的時候不僅費炭火,還容易傷手,上了年紀的繡娘,冬日一受凍手就疼,許小麥這些年輕姑娘還容易生凍瘡,所以下雪的時候一般不做活。
這就意味著從這個月開始就要忙起來。
星子點點,夜風微涼。
楊氏提著一個手爐,敲了敲書房的門,蓉寶盤腿坐在凳子上,低著頭看書,下意識喊道:“娘。”
楊氏這才推門而入,冷風也隨之鑽入。
蓉寶嘉寶身子齊刷刷的一抖。
“時辰不早了,先睡覺,明日再看。”
蓉寶搖頭,“不行,白天要玩。”
楊氏把她的袖子往下扯了扯,語氣嚴肅幾分,“早點睡覺,小心壞了眼睛。”
蓉寶依依不舍的從書上移開目光,指著兩個大油燈辯解道:“爹說書房跟白天一樣亮,要是會傷眼睛,那白天看書也會傷眼睛。”
楊氏不理會她的歪門邪說,隻拿著火鉗把炭盆撥了好幾下,微弱的火勢漸大,若有若無的在她臉上打上一層光,“一日之計在於晨。”
“我們先生說要早起讀書,但早起很困,根本記不住多少東西,還是晚上好,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的精神可好了。”
楊氏揉了揉她黑乎乎的眼睛,“隻聽說過早起好的,還沒聽說過晚睡好的,這熬的眼睛都紅了,你爹也受你們的罪,睡著了還要被你吵醒。”
蓉寶長歎一聲,“我就算不吵,爹也不會早起,他還不如晚點睡呢,這樣能多玩一會。”
趙老四自從管家裡的山後,那是一天起的比一天晚,後來傳到趙老頭的耳朵裡,還挨了好幾頓罵。
但他這麼大年紀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左耳進右耳出,就算趙老頭也拿這坨黏狗屎沒啥辦法。
要不是趙家有錢,趙老四就是村裡的第六個懶漢了,排在他前麵的王在都能挪個位置。
對於莊稼人來說,睡懶覺就是造孽的事,彆說下地乾活的大人,就是小娃天一亮都要起床。
蓉寶嘉寶兩人也愛睡懶覺,趙老頭就覺得是當爹的帶壞了兒女,雖然趙老四喊冤,但這個屎盆子依舊穩穩的扣在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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