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立鬆平日少與人交談,也不會說一些場麵話,便把做活的一些事挑出來講了。
像各種木材,什麼年份的最好,是適合打床還是箱櫃等物,縣裡的富戶老爺喜歡雕什麼花,什麼樣式,大戶小姐的嫁妝一共多少件。
彆說趙老大,就是趙老頭也不自覺的偏頭,聽聽有錢人家是怎麼過日子的。
梅大娘子向自家小子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總算是開竅了,哄好了老丈人,還怕親~事不成?
她眼神掃了一下,瞧見坐在一旁的花蓮兒,想這雖是後娘,但也是娘,便拉著她親親熱熱的說話,“上回見了趙大娘子,總覺得親切,要不是地方遠,又怕打擾到你,早就上門親香親香了。”
“我是個閒人,你要是能過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是上元十三年生人,不知趙大娘子什麼年歲?”
“今年三十有四了。”
“哦喲,那你比我小好些呢。”梅大娘子認真的看了兩眼,感慨道:“莫說是三十歲,我便是二十歲也沒你這個精氣頭。”
操勞的人老的快,梅家雖然後頭發家,但梅大娘子年輕時可沒少乾活,主要還是婆婆找事,妯娌兩個,家裡就靠她一雙手忙活。
老貨偏心眼子偏的沒邊了。
所以這麼多年過去,她依舊記得婆婆小姑子和妯娌的勾當。
入了土的就罷,但其餘兩個活著的,可彆想得她一個好臉色。
村裡人背後說梅家大房不厚道,如今這麼大的出息,也不幫兄弟一把。
這明顯是火沒燒到自己身上,站著說話不腰疼呢。要讓她們攤上這婆家,怕是罵的比誰都大聲。
也有些人講公道話,說年輕時欺負人,現在看人家發達了,還想靠上去沾光呢,沒臉沒皮的,真不要臉。
梅大娘子嘴上不說客套話,但心裡記著,誰說話中聽,日後打嫁妝木具,都給個便宜。
那些不對付的,工錢就要的貴,管你樂不樂意,反正梅家又不少這一口飯。
如今村裡哪個不說她好,便是有眼紅的,也隻敢關上門講兩句。
隻能說一句,風水輪流轉。
花蓮兒年輕時也受過罪,手糙的像老樹皮一樣,但在娘家養的好,又不用為兒女操心。
心裡壓著的事少,人就老的慢。
許靈桃怕公婆用錢不好意思開口,每月還送五百文過去,做足了好兒媳。
花蓮兒收著,攢到現在都有好幾兩銀子了。
如今在趙家萬事不用她管,除了養雞養鴨,就是帶帶孩子,做個飯,每月還有錢進口袋。
娘家離的近,她念著爹娘和哥嫂的好,每月還買點糕點糖給侄子侄女甜嘴。開始還藏著,後來自己賣雞蛋掙了錢,就明著去,走一趟也花不了多少錢,五六十文就能買好幾樣。
感情都是互相的,你好我就好。
不管貴賤,花蓮兒有這份心,花家幾個嫂子就開心的不得了,也樂意給小姑子麵子,說趙家的好。
最主要花蓮兒不像張氏一樣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