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顧珩坐在右丞相對麵,麵色溫和的望著曹承安,“曹丞相,好久不見。”
“是你要見我?”曹承安不屑的坐下來,身子側躺,毫無拘束。
“是,又不是。”顧珩倒了兩盞茶,一杯放在對麵。
曹承安耷拉著老骨頭,往後一靠,“世子今日,是替誰來見我?王爺?”
“是,也不是。”顧珩目光溫和,始終盯在曹承安的臉上。
曹承安活佛一般的躺臥著,“你今日賣什麼關子?”
這個玩世不恭的世子,今日倒是人模人樣。
“那你是替誰來見我?”曹承安嗓音嘶啞。
顧珩高深莫測的一笑,目光往窗外一看,正巧見著夫人,低頭與翠珠吃著茶果子,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憨態可掬。
“曹丞相,整日灌酒至今,你也聽聽外麵的聲音。”顧珩眸光微深。
外頭一群小孩湧進醉仙樓,齊齊唱起,“閻王殿,容王歸,王侯應得曹賊累,回思往日億酒尊,朝來金鎖幕府天,天下具眼不可汙,一夫擊鼓百夫呼。”
“容王?”曹丞相滄桑的眉頭一鎖,目光在顧珩臉上,上下打量。
隨即坐起來,往下看去,一群小孩在底下吵吵鬨鬨的背著那首詩。
“容王......”他垂眸倚靠在窗邊,“閻王殿,容王回朝,天下歸一。”
“不可能....”曹丞相捋了捋臉上的青絲,坐下來,認真的看著顧珩的臉。
“他還活著?不,他死了,邊境死了,皇後的人挖出了他的屍首,上麵還有他的玉佩,不可能,我的人親眼見的。”曹丞相回憶道。
他知曉容王此去,凶多吉少,派出自己的得意門徒,可惜慘遭殺害。他不甘心,一路上奔波尋找,最後見到皇後的人,挖開了那些墳堆。
“死的是賢王府的小世子,顧珩。”顧珩想著皇兄,心裡難受,一股難以克製的心緒紮在胸口。
“本王被貶之時,曹太師十裡相送,送本王一句話,十年磨一劍,一劍斬乾坤,這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顧珩目光幽深,目光落在曹丞相不可置信的臉上。
“容王小殿下?”曹丞相湊近了看,“真的是你!”
屋子裡,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哭的歇斯底裡,一邊嚎哭,一邊抹淚,到最後又開始咒罵皇後。
薑芷惜正吃的撒歡,聽見外頭的哭聲,抬眸一看,那老頭子哭的悲天蹌地,壞了她吃糕點的興致。
“翠珠,都包一起來,給武安侯府送去。”薑芷惜失了興致,淺淺的吃了兩口。
顧珩還真本事,竟然讓一個瘋子哭了。
“看來他做到了。”
“誰做到了?”翠珠吃著點心問。
薑芷惜把蛋糕放進碟內,“翠珠,昨日那五千兩,今日帶出門了嗎?”
“小姐,那可是五千裡,我怎會帶在身上。”翠珠等瞪大眼珠子,小姐說的什麼傻話。
“你回去一趟,取過來,結賬要用。”薑芷惜擦拭著手心,五千兩,足夠他揮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