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賽馬比賽,這場比賽有格日勒的兒子裡根,裡根騎的是那匹黑白花的馬,這匹馬今年3歲,正是馬的好年齡。格日勒告訴吳三兒和乾宇,這匹馬是白馬在放牧的時候和一匹野馬交配生下來的,他的爸爸就是一匹黑白花,隻是這匹黑白花,是黑色區域和白色區域都很大,不像裡根騎的黑白花,顏色是一塊兒一塊兒的。當時格日勒看見了兩匹馬交配,然後急忙找人要去套這匹馬,無奈找了十幾個人,都讓它從套繩陷阱下逃脫了。
裡根的黑白花十分聽話,而且爆發力和後勁兒都很好,是裡根這些年來最喜歡的一匹馬。賽馬比賽有兩個項目,一個是比賽抓羊,也就是在草原上放有一隻做了標記的羊,騎手們一起奔出,追趕羊群,在羊群中看誰能先將做了標記的羊抓到,誰就是勝利者。
二是從一個起點,跑向一個終點,誰先到誰就贏,這個純粹比的是馬的速度和力量。
比賽開始,令吳三兒等人不出所料的是,昨天參加騎射的紅衣女子也來了,隻是她今天換了一身白色帶藍花的衣服,昨天將頭發編成兩個辮子,今天卻是長發披肩,騎在馬上,迎風而立,甚是颯爽。雖然賽場上還有其他女子,可是跟她比起來,那就是天和地的區彆。
比賽開始,先比的是速度,就是誰先跑到終點誰就是冠軍。這場比賽,完全比的是馬,蒙古族人善於騎射,參加比賽的人基本上體型都不是膀大腰圓的像是參加摔跤的選手,畢竟馬兒駝的越輕,跑起來就越快。
隨著裁判將手上的紅旗一揮,眾位騎手的呼哨聲和馬的嘶鳴聲,在賽場上此起彼伏,最為亮眼的還是要數昨日的黑馬和那位女子,一騎絕塵形容她一點兒也不過分,隻見最前麵的三匹馬分彆是她的黑馬,裡根的黑白花,還有一匹黃色大肚子馬。吳三兒和乾宇為了照顧感情,都壓裡根能夠獲得第一名,可是現在第一名是那名女子,讓二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匹黃色大肚子竟然在眾多馬匹中跑到了第三的位置,仔細一看才知道,這馬上竟是一名少年,吳三兒口中自言自語,難怪它跑的快,原來背上負重要比彆人輕些。
手拿望遠鏡的軍軍和麥芒,兩個小家夥今天格外十分興奮,見到裡根排在第二,加油的時候直蹦高,嗓子都快喊啞了。
這場比賽沒有什麼懸念,那名騎著黑馬的女子獲得第一,裡根的黑白花獲得第二,那名少年和他的大肚子黃馬得了第三。
所有的人都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比賽,遠處羊群還不知道馬上就要發生什麼,那隻被標記了的羊,在羊群中正傻傻的看著遠處的人和馬,時不時的低頭吃上幾口草,仿佛遠處的喧囂與它毫無關係一般。
一切準備就緒,所有的騎手和馬早就準備好了,乾宇領著兩個小家夥站在車頂,拿著望遠鏡遠遠的看著,而吳三兒和怡桉則來到比較遠處的草場邊等待比賽的開始。還是裁判的紅旗一揮,第一個先衝出去的竟是那匹大肚子黃馬,少年在馬背上雙腿彎曲,背部也成弓狀,唯有頭上係的紅飄帶,被風吹的筆直,少年直奔羊群而去,而後麵緊隨而來的是一大波騎著馬的蒙古族人,群馬飛馳而過,呼哨聲此起彼伏,在草原上蕩起豪情無限。
吳三兒和怡桉選了一個比較遠的開闊地,一來怡桉覺得在人群中比較吵鬨,二來人群中的灰土也比較大,所以吳三兒便帶她離開人群。
羊群被騎手們衝的四下逃散,很多羊以為今天就要命喪草場,可是當馬匹在它們的身邊飛馳而過時,它們便又開始有驚無險的吃著麵前的青草,仿佛隻有麵前的青草對於它們來說才是最為寶貴的。
那隻被標記了記號的羊是一隻成年二歲的公羊,不論體型還是年齡都是最為合適的首選,起初它跟彆的羊一樣,大家往哪跑,它就往哪跑,可是,當它發現,這些馬背上口中呼哨著的騎手們一個個數次從自己的身邊飛馳而過,又一次次伸出手要來拿它的後腿時,它才反應過來,今天它也是這場盛會的主角之一,慌不擇路,讓它數次摔倒在地上,又數次站起來逃過騎手們的淩空一抓,驚嚇之餘,讓它幾次死裡逃生。
吳三兒和怡桉用望遠鏡看的清楚,知道這一次,被標記的公羊恐怕凶多吉少,因為它被五個騎手圍在了一個圈中,這五名騎手是裡根、少年、昨日得騎射冠軍的女子和另外兩個蒙古漢子。瞬間難得,隻見五人同時雙腿一夾馬的肚子,五匹馬正成夾角之勢向公羊奔去,怡桉邊看邊說:“你快跑啊,往北跑,彆往南跑!”這時,令二人驚訝的情況出現了,裡根和他的那匹黑白花,竟突然刹住,不再往裡夾攻。而情急之餘,公羊隻得奪路而逃,就在這時裡根卻突然加速,迎著公羊飛馳而去,向左一擺再向右一拉,黑白花十分配合裡根,就這一晃,那公羊好像被晃暈了一般,遠遠的一聲馬嘶,裡根已經將那隻公羊的後腿抓在手中,草原上傳來公羊的哀叫,黑白花正得意洋洋的不停嘶鳴,跳著步,向裁判及人群中跑來。
這一局,裡根和黑白花贏了。
所有人都為剛才的精彩畫麵歡呼,突然,遠處又出現了一匹黑白大花的馬,它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它要向何而去,隻見它在羊群中不停的四下竄進竄出,幾次險些將那些還未回來的騎手撞翻,它好像故意挑釁一般,在眾多騎手和羊群中來去自如。這時乾宇電話打來,在電話中乾宇對吳三兒喊道:“你看到那匹黑白相間大花的馬了沒,格日勒說這是匹野馬,很有可能就是現在裡根騎的黑白花的爸爸!”
吳三兒掛了電話,將方向指給怡桉,怡桉拿起望遠鏡看去,這匹黑白花,後頸上的馬鬃幾乎能有一米長,望遠鏡中馬的眼睛又黑又亮,吳三兒仔細看了看它的身上,這匹黑白花,黑色的地方更黑,白色的地方十分白,四個蹄子十分粗壯,跑到騎手旁邊竟做出跳躍甩尾的動作,挑釁至極,騎手胯下的馬自然十分不服,追趕上去,被它幾下甩開。剛才觀看奪羊的人群中陸續一些人騎馬而出,手中拿著套馬的繩索,不用說,誰能馴服得了這匹黑白相間的大花馬,那在今天的那達慕上,將贏得最高的獎賞,長生天賞賜的龍馬。
這匹黑白花哪能懼怕,幾次衝入羊群,躲開空中飛來的套馬索,空中長噓,像是在換氣又像是在嘲笑眾人。吳三兒將望遠鏡拿了下來,向人群中看去,就見裡根騎著他的那匹黑白花,手中也拿著套馬索,奔這羊群中疾馳而去,同時,昨日的黑馬和那女子也隨後竄出人群,吳三兒急忙將望遠鏡拿了起來。鏡中看到,那騎著大肚子黃馬的少年手中已拿好套馬索,剛騎上馬,被身邊的兩個大人拉了下來,想是這少年的父親或是其他的親人,不許他去。
裡根的黑白花直奔場中衝去,想是它早已和裡根配合多次,當要和那匹黑白花有了一定的合適距離,它便將身子轉個方向,好讓裡根順利的將套馬索扔出去,一次,兩次,一共扔了五次,裡根都隻差一點點兒,裡根照比其他的騎手強多了,怎麼說他的套馬索也算是離黑白花最近的了。而其他的騎手不是剛將套馬索扔出去,黑白花就跑了,套空,就是將套馬索套在了羊身上。黑馬女子也是不服,如此熱鬨的場景怎麼能少的了她的身影,幾次套馬索扔出去,也是毫無收獲,黑馬女子尖而細長的呼哨在草原上回蕩著,黑馬也配合她嘶嘯著。
就在這時,那匹黑白花仿佛聽見了女子的呼哨,幾個蹦跳奔著黑馬而來,同時口中不停的長嘯著,黑馬仿佛受了驚,調轉馬頭不論女子怎麼拽拉韁繩,依然自顧自的向人群這邊奔來,大黑白花在後麵追著,女子可能想到,如果衝入人群,恐怕會傷到無辜的觀眾,於是緊拉韁繩,讓胯下黑馬調轉方向。吳三兒還在望遠鏡中尋找黑白花,當找到它的時候,鏡頭一低,看見那女子正騎著黑馬奔自己這個方向前來,他急忙告訴怡桉需要躲開,怡桉此時也看見了黑馬奔來,於是和吳三兒同時向另一個方向跑去,可是黑馬好像看見了目標一樣,直直的奔著二人狂奔而來,黑馬的身後正是那匹狂野的黑白花。吳三兒拉著怡桉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隻見那匹黑馬如閃電般到了自己身後,吳三兒扔掉望遠鏡,同時抱著怡桉,向旁一滾,躲過了黑馬的蹄子。二人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從地上坐了起來,看見黑白花也風馳電掣般從二人身旁掠過。吳三兒問:“桉桉,你傷到哪了沒?”怡桉隻是整了整頭發,隨後搖搖頭沒說話。
吳三兒見怡桉沒事,便站起身來,那黑馬跑到遠處,不一會兒竟向回跑來,吳三兒剛想跟怡桉說要躲開,怡桉此時已經跳到一邊,並邊跑邊喊道:“分開跑!”吳三兒回頭見怡桉已經開跑,自己也邁開步子向相反方向跑開。吳三兒跑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同時他看見怡桉也是一樣,停了下來,黑馬奔著怡桉的方向跑去,而黑白花在它身後緊緊跟隨。吳三兒情急之下奔著黑白花跑去,見時機剛剛好,雙腿一角力,從地上跳了起來,空中一伸手,抓住了黑白花的鬃毛,此時吳三兒已經騎在了在黑白花的背上,同時雙腿死死夾住它的肚子,前胸趴在它的背上,兩隻胳膊環住它的脖子,生怕它將自己甩了出去。而遠處,那些拿著套馬索的騎手,正一個個呼哨著向這邊趕來。
吳三兒知道,如果被它甩下去,雖然摔不死,可這一摔怎麼也得摔個好歹,於是雙手發力,緊緊環著黑白花,黑白花從未被人騎過,此時被人騎在背上,頸項之中又緊緊的被人環住,呼吸越發困難,它哪能服軟,四蹄亂跳,時而飛跑,時而蹦跳,看見騎手們都搖著套馬索遠遠奔來,更加癲狂,蹄下加緊翻飛,落的騎手們又一大塊距離。吳三兒被它顛的都快吐了出來,抬頭見黑馬早就離自己很遠,心想怡桉也安全了,想找個空檔跳下馬背,可是,往兩側一看,隻有看不清的青草快速遠離自己,當下便知這黑白花正以急速奔馳。吳三兒丹田一緊,雙腿更加用力的夾住馬肚子,本想雙手再用力些,哪知,這黑白花不知是踩空,還是故意顛了自己一下,吳三兒雙腿竟被顛離馬肚子,胸脯還牢牢趴在馬背上,而此時黑白花又是一顛,吳三兒徹底被顛開了雙手,吳三兒雙手被顛開的時候,自己腰腹一用力,在空中打了一個倒翻筋鬥,落下之時,正在馬背上。吳三兒剛剛坐下,這黑白花又是一顛,吳三兒此時倔勁兒上來,雙手死死抓住馬鬃,雙腿不停夾打黑白花的肚子,黑白花吃痛,更是四蹄翻飛,直顛的吳三兒五臟亂顫。吳三兒一隻手抓住馬鬃,雙腿也不再夾打黑白花的肚子,而是緊緊夾住,另一隻手不停的拍打黑白花的脖子,此時的吳三兒手上功夫已然了得,想是怕拍死了黑白花便沒用全力,黑白花脖頸吃痛,口中嘶鳴,一個急停,吳三兒借這馬向前的慣性,一個空翻落了地。
黑白花喘著粗氣,慢慢向吳三兒走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