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十一月份,大雪悄然降臨,將天地裝扮得銀裝素裹。
天空如同被一層輕紗覆蓋,灰蒙蒙中透著柔和的白光。雪花紛紛揚揚,宛如無數隻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它們的舞姿輕盈而優雅,帶著一種靜謐的美。
街道上,行人匆匆而過,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路邊的樹木被雪覆蓋,枝頭掛滿了晶瑩剔透的冰晶,宛如玉樹瓊枝,美不勝收。
遠處的房屋和建築物在雪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莊嚴肅穆,屋頂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仿佛披上了一層白色的鬥篷。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清新而冷冽的氣息,深吸一口,好似能洗淨肺腑中的塵埃,在這銀白的世界裡,仿佛一切都顯得那麼純淨、那麼美好。
而在忙碌的人群中,幾個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就顯得格外醒目。
劉保良和劉保保兩兄弟就是其中之一。
兩人是親兄弟,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身高差得也不多,肉眼幾乎看不出來,都是個頭中等,跟其他人相比,身上穿著一件還算像樣的棕色厚外套,長相其實勉強還算看得過去,但行為舉止卻總是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猥瑣氣息。
他們將雙手插在口袋裡,縮著脖子,微微佝僂著背,肩膀一高一低的,走路的時候步伐淩亂而無力,好像隨時要摔倒一樣。
劉保良抬手捋了捋自己有些油膩的頭發,跟著弟弟劉保保走到樹下站著,眼睛裡閃爍著不定的光芒,時不時地在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穿梭,總是停留在那些看似柔弱或是有些疏忽的人身上,帶著一種貪婪和狡黠,仿佛在尋找著可能的獵物。
“媽的。”他嘴裡在不乾不淨地罵罵咧咧道:“兄弟們都多久沒開張了,這都快要過年了,沒錢過個屁的年啊!”
劉保保不愛說話,隻是冷著臉看路人。
聞言,另外幾個小混混倒是附和了一聲:“就是,偷不到錢也就算了,最近我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一眼,後背涼涼的。”
這群人都是一類人,懶,貪,且想不勞而獲,賺錢的方法就是摸路人的口袋,平時就喜歡聚在一起,看誰的口袋鼓就跟上誰,運氣好的話,能摸到不少錢。
隻不過他們是慣犯了,很多人對他們的臉都熟悉了,隻要一看到他們,就會格外警惕,生怕自己口袋裡的錢被摸走了。
這樣偷錢的難度就上來,劉保良他們又不是什麼神偷,已經快一個月沒開過張了。
其他人都說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劉保良和劉保保卻沒什麼感覺,他們等了一會兒,見今天好像又沒有什麼收獲,便先離開了。
其實劉保良和劉保保不是本地人,而是三個月從外地流竄來的,他們說家裡人早就死光了,就剩下他們兄弟相依為命,父母留下的錢花光以後,他們就開始乾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以此維持基本的生活。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他們就離開家鄉,一路輾轉,來到了這個小縣城。
劉保良和劉保保到這個小縣城後,很快就融入了那些街頭的小混混之中。
“弟。”劉保良一邊迎著風雪往前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們去找尹家駿一趟。”
劉保保沒說話,木著臉點了點頭,其實他不愛做大表情不是生性冷漠,而是因為之前麵部中風,成了麵癱,做不出什麼表情來。
兩兄弟都沒發現,自己身後還跟著一道纖瘦的身影。
看著劉保良和劉保保的背影,許星薇的表情很淡定,她身上穿著一件加棉的杏色厚外套,在漫天的雪色中不是特彆顯眼。
她跟在後麵,眼睛平靜,瞳孔深處泛著一點淡淡的金色,左眼尾那顆淺淡的朱紅色小痣已經消失不見了。
為了節省時間,許星薇直接動用了那隻能用一次的神力,她查到了劉家兩兄弟跟尹家駿是同鄉,三人認識很多年了,小的時候甚至還是朋友,隻是後來差距越來越大,距離好像也越來越遠了。
隻不過這些隻是在外人看來的假象,其實三人私底下的關係一直不錯。
尹家駿表麵上是個脾氣溫和的人,實際上卻是個性格惡劣的變態,他不敢在其他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真麵目,但在這兩兄弟麵前是可以做真實的自己的。
畢竟他們見過彼此最“惡”的一麵。
事情還要從他們十二歲那年的夏天說起。
那年夏天實在是太熱了,前所未有的熱,是尹家駿記憶裡最熱的夏天。
太陽高懸在天空,猶如一個巨大的火球,肆無忌憚的陽光如同畫布上最絢爛的色彩,灑在鄉間小路上,閃爍著熱烈的光芒,每一寸土地都沉浸在無儘的炎熱的之中。
池塘裡的荷花靜靜地綻放,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被烤燙的香氣,路邊的樹木在烈日下顯得有些萎靡不振,葉子耷拉著,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疲憊,連微風都帶著火辣辣的觸感,吹不散漫天的熱浪,聒噪的蟬鳴聲此起彼伏,仿佛是夏天的交響樂在耳邊回響。
被熱意折磨得無法忍受的孩子們都喜歡到山裡的水潭去遊泳,泡在水裡的時候,讓他們覺得很舒爽。
尹家駿和劉家兄弟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