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保良和劉保保敲響了尹家駿家的門。
近來他們兄弟不好過,原本每天還能從彆人口袋裡摸點錢,好歹夠一天吃飯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那些人警惕了很多,他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開張過了。
就算偶爾得手兩次,或者偷了點什麼東西,都被突然冒出來的“好心人”給攔住了,他們自然是不想麵對警察的,隻能扔下到手的錢,撒腿跑路。
這一來二去的,身上的錢也用光了。
尹家駿有穩定的工作,每個月都有工資,現在劉家兄弟吃不上飯了,隻能去找他救濟救濟。
許星薇站在遠處,看見在打開門看見劉家兄弟的一瞬間,尹家駿的眼底快速閃過了一抹不滿和厭惡。
雖然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劉保良和劉保保麵前暴露自己的本性,但尹家駿內心深處還是自覺跟他們不同的。
他是文化人,家庭幸福,有穩定的工作,未來充滿了希望,而這兩兄弟不僅被家裡人趕出來了,身上還背著人命,無業遊民,混一天是一天,得過且過,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未來了。
尹家駿不想被他們拖累。
更彆說這兄弟倆已經連續一個月到他這裡混飯吃了,偶爾還會讓他給點錢花花,時間長了,雙方肯定發生過摩擦和不愉快,但是劉保良絲毫不怵,反而還威脅尹家駿,要是他不同意,就彆怪他們兄弟倆把他拖下水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們的生活本來就一塌糊塗了,他們不介意毀了尹家駿。
“你們怎麼又來了?”
尹家駿抿了抿嘴唇,臉上的不耐煩有些掩飾不住,壓抑許久的壓力釋放出來之後,他又後知後覺地感到了麻煩。
自己的把柄握在彆人的手裡,總是會不安心的。
見尹家駿嫌棄自己,劉保良有些不爽,他仰著下巴說道:“老朋友,最近我跟弟弟比較困難,你總不會不管我們吧?不就吃你幾頓飯嗎?你有必要這麼小氣嗎?”
“大家都是朋友,你可彆這樣。”劉保良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這次就不在你家吃飯了,你借我們點錢,我們出去吃。”
說是“借”,實際上雙方都心知肚明,這錢肯定是不會還了。
以前劉家兄弟靠著偷和搶也能讓自己吃飽喝足,跟尹家駿也就沒有必要天天見麵,雙方的關係還算說得過去,但現在運氣不好,偷不到,也沒機會搶,隻能天天來打擾尹家駿了。
而且懶惰和不勞而獲是會滋長人的貪念的,在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用乾,就能從尹家駿的手裡要到錢之後,劉保良和劉保保就更不想出去偷了。
可以說,雙方的關係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但又保持著一點微妙的平衡,隻等到尹家駿難以忍受的那一天,就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打算分裂尹家駿和劉家兄弟關係的主意是許星薇想的,阻止劉保良和劉保保偷搶的人是霍長生的兄弟,一直蹲守在他們周圍,讓他們一點錢或者東西都弄不到手。
持續了快一個月,他們終於急了。
許星薇現在畢竟是凡人,肯定不能用太超脫常理的辦法去解決這三個畜生,隻能查看了三人的生平,把他們曾經犯下的惡事一一記錄下來,就等著最後把證據交給警察。
她已經盯了他們一個月,是時候準備收網了。
眼見劉保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跟自己要錢,尹家駿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強壓著怒氣,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我沒錢,就這一個月,你們從我這裡要了多少錢了!我已經拿不出錢來了!”
他的聲音很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火焰,帶著無儘的憤怒與怨恨,語氣中充滿了憤懣,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都傾瀉而出。
見尹家駿拒絕了,劉保保木著臉瞪了他一眼,威脅道:“沒錢,就彆怪我們。”
劉保良勾起嘴角,臉上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假模假樣地安撫道:“彆這樣說,咱們都是老朋友,沒必要鬨到這種份上啊,老尹啊,你隻需要出點小錢,就能保住自己的工作和名聲,你說說,這是多劃算的一件事啊?”
尹家駿的臉已經綠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那是憤怒與暴怒交織的顫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雙燃燒著怒火的雙眼,這是目前他內心最真實、最原始的寫照。
但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又一次妥協了。
尹家駿轉身走回屋裡,再出來時,顯然已經收拾好了情緒,臉上又露出了平和的笑容,手裡還拿著兩塊三毛錢的紙幣,他把錢遞給劉保良,笑著說道:“老劉,我剛才說話不中聽,你們彆往心裡去,咱們是共患難的老朋友,你們現在困難,我肯定是幫到底的!”
“這樣,今天晚上你們到我家來,我弄些吃的,請你們喝酒。”
見尹家駿這般識時務,而且這次給的錢還這麼多,劉保良和劉保保認定他肯定是又慫了,兩人滿意地答應道:“行啊。”
“老朋友,你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很識時務啊!”最近手裡頭不寬裕,他們好久沒有放肆喝酒了,實在是想得緊,現在光是想一想酒的味道都覺得心癢癢。
劉家兄弟拿著錢轉身走了,不知道又要去什麼地方瀟灑。
看著兩人的背影,尹家駿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個徹底,他死死盯著兩人,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眉頭緊鎖,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顯得憤怒又不甘,雙眼瞪得溜圓,瞳孔似乎縮小成了針尖大小,閃爍著憤怒的火光,像是隨時準備撲殺獵物。
“劉保良,劉保保,你們欺人太甚!”
一臉怨毒的尹家駿將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響,仿佛要將劉家兄弟嚼碎嘴角微微抽搐,仿佛在努力控製著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肺腑深處擠出的怒火,雙手緊握成拳,青筋在皮膚上凸起,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這裡。
許星薇知道,尹家駿已經做出決定了。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他就花錢買了幾個菜,還買了一箱酒,兌上農藥,為劉家兄弟倆備下了鴻門宴。
不明真相的劉保良和劉保保欣然赴宴,三人一直暢飲到深夜,一直到毒發,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喊出一句,就被尹家駿死死地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