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公公，死了？”
王振端著茶的手頓了頓。
過了許久，他的動作才繼續，不過此時茶已經涼了。
“那個大鐵錘守在文華宮外殿不曾進入，看來，咱們這位陛下手下還有其他高手，至少也是三品。
好，當真的是好的很！”
雖然嘴上說著好字，但他眼神裡的憤怒，卻出賣了內心的情緒。
“老祖宗，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就連練公公這位四品上去監視，都被殺了，宮內恐怕也就幾位三品的老祖還敢靠近文華殿了。
總不能為了監視陛下，讓老祖去伺候吧。”
說話的太監臉上帶著無奈。
王振尖銳的聲音輕哼一聲。
“還監視什麼，先殺了小鄧子，後清理咱家的人，如今就連練公公都這麼乾脆的殺了。
陛下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就是要對咱家動手了。
既如此，咱家還能等著陛下動手不成？”
聽到這話，一旁的太監被嚇了一跳。
“可是老祖宗，咱們閹人，靠的可就是陛下啊……”
王振冷笑一聲，而後道：
“確實，咱們得靠著陛下，但誰說，隻能靠著這個陛下的？”
“您的意思是，另立天子？”
說這話的時候，那太監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不少。
他萬萬沒想到，他們這些閹人，也有參與廢立之事的時候。
王振閉著眼睛點了點。
“咱大乾王爺不少，先皇雖隻有陛下這麼一個獨子，但隻要和太師以及大將軍溝通好了，此事自然不難。
到時候，擁立一個年歲小的，也省的如此多麻煩。”
說著，王振心裡冷笑一聲。
陛下，你既然不願好好活著，那就怪不得咱家這個‘狗奴才’了。
誰說他對那一聲罵忘了的。
他能爬到這個位置，靠的是狠，是忍。
而現在，他已經是大太監王振，不是當初那個人人可欺的小太監。
所以，他不忍了！
縱然他有些低估了皇帝身邊的強者又如何。
真以為，一個假二品的莽夫，一個快死的三品老東西，再加上一個不知名的三品，就能擋得住他嗎！
如今他就要讓那位天子知道。
這宮裡的天，是他王振說了算！
剛剛想罷。
一個太監過來，恭敬道：
“老祖宗，陛下傳話，讓您過去。”
王振皺了皺眉。
“隨便找個理由回了。”
他可不信已經撕破臉的天子能安什麼好心。
卻聽那小太監道：
“陛下那邊說，他要與您商量羽林衛之事，並讓奴才傳話，若您應了此事，可讓您掌其中一支。”
“哦？”
王振揮了揮手，讓那小太監上前。
“陛下打算建多少羽林衛？”
“三千人，設三大羽林校尉共掌。”小太監回答。
“少了。”
王振哼哼一聲。
他說的不是三千人少，事實上，他很清楚，就算天子想建羽林衛，太師和大將軍那邊也都不可能同意。
即便有他支持，能有千餘人就不錯了。
但一支可不夠滿足他的胃口，既然是三支羽林衛，那他掌兩支，也就足矣了。
身為閹人，他看似位高權重，權傾後宮，甚至控製著玄玉衛，但名義上他對玄玉衛根本沒有執掌權。
若能得一支羽林衛，哪怕隻是幾百人，對他來說也是質變。
這是大義！
但他懷疑這是天子的拖延之計。
不過細細一想，如今天子困頓，即便手中有些人手，可那宇文成都率三千人剿滅號稱擁兵十幾萬的白蓮教，無異於癡人說夢。
宮中雖有幾個強手護持，但老東西快死了，殺幾個人發泄一下，然後讓陛下和自己聯合也不是不可能。
“擁立之事先等一等。”
王振開口，而後又道：
“去把周公公，田公公找來。
陛下來尋，咱家一個人還真不敢過去。”
他點到的兩人，都是宮內少有的三品大太監。
有此二人護持，不論天子有什麼後手，他都自信無虞！
此刻的文華殿。
周元坐在榻上，靜靜地閉目養神。
大鐵錘就在一旁隨侍。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吱呀一聲打開。
桂元兒走進來。
“陛下，王公公來了，還帶來了周公公和田公公，兩位都是宮內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