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咱們的紀律你是知道的,這都是為了保護同誌的舉措,就算是玩笑也不能這麼開。”
另一名戴眼鏡的老同誌對“小張”有所敲打,他應該是這裡的領頭人之一。
“抱歉齊書記,我就是太崇拜‘藏鋒’同誌了,這些年始終想向他當麵學習學習,我也想乾點大事,可惜總是沒機會。”
小張的臉上有些落寞和惆悵,其實他的小心思齊書記等人也都清楚,作為一個進步青年,革命熱情是高漲的,就是耐心仍需要磨礪。
“抗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黨內每位同誌都有自己的使命,‘藏鋒’同誌有他的方式,我們也有自己的方法,但咱們都是抗日,抗日的事可沒有大小之分,隻要我們所有人都確實完成了自己的每一個使命,小鬼子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是,我明白了!”
齊書記的一番勸誡讓小張深感自己思想上的還不成熟,於是下定決心繼續努力在自己的崗位上發光發熱,為了抗戰勝利添磚加瓦。
之後,齊書記又簡單布置了一番需要著手去準備的工作,這群人便解散了,但是他們並非一起離開,而且有的走前門,有的走後門,有的直接就在店裡繼續賞玩商品,而這裡其實是一個賣古玩字畫的店子,掌櫃的似乎全當沒看到這些人進出,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這家店名叫“秦時明月”。
而剛剛這群人其實是**潛伏於上海的地下組織,由齊書記領導,負責在這大上海搜集和傳遞日軍的機要。
那名“藏鋒”同誌神龍見首不見尾,多年來沒少獲悉十分有用的關鍵情報,卻沒有一次表露過自己的身份,就連齊書記也無法確認他到底是誰,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整個組織裡,隻有那名包著白頭巾的壯漢專門負責和藏鋒同誌聯係,這名壯漢叫“老羅”,但他倆也從未直接見麵,每一次情報的傳遞都是約定好時間地點,藏鋒同誌會提前一段時間去將情報存放在某個地方,而老羅負責去取。
這樣的傳遞方式直接避免了藏鋒同誌被潛在跟蹤時造成特彆關注。
在老羅看來,或許藏鋒同誌的身份比較特殊,在人群裡應該也很難不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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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平日裡,老羅是一個幫人送貨搬貨的力工,活動範圍覆蓋了各種商鋪和碼頭十分廣泛,所以兩人的傳遞也能時時變化,不引起過多的懷疑。
同時,對於地下組織而言,不僅僅是老羅對藏鋒同誌的單線聯係,剛剛開會的人也是各個部分的負責人,即使是小張,他也要負責他自己那些同學中積極分子的聯係工作,但齊書記隻和這些負責人聯係,他本人是誰沒有更多人清楚。
這種組織結構,更重要的是為了避免牽一發而動全身,在日占區,在上海這樣魚龍混雜的情報離散地,投身抗日大業的每一個人時刻都在刀尖上跳舞,組織自然也需要更合理的安排去避免最不願看到的損失。
而這樣的安排,其實誰都不願意真的有“必要”的那一日,偏偏,革命的道路上,並非所有人都可以經得起“威逼利誘”,尤其是在這個“魔都”,尤其是同誌們的身邊人。
多年前,老羅首先爭取的是他日常需要接觸的人之中最有革命熱情的那些,其中一位就是在碼頭上負責給搬運工人算工錢的先生“老錢”,因為為人實在,乾事認真,從不克扣錯漏工錢,他得到了不少工人的信任,也因此在碼頭上很吃得開,各方需要招工的時候都會請他出麵。
偶然一次,老羅在搬運工作期間,緊急離開了一段時間處理事情,而就是那次,特務搜捕時查到了碼頭上,他們挨個對工人進行了搜身,以兌換工錢的竹條來縮小目標範圍,那些看上去沒怎麼乾活的人都被統統帶走。
老錢和老羅也是熟人,尤其是平日裡老羅不僅孔武有力而且十分賣力,所以有活的時候都會考慮他。
而那次,老錢清楚地記得老羅手裡根本不會有幾根竹條,因為他根本沒有運幾次,被帶走是必然的了,甚至,老錢就很懷疑特務就是在搜捕老羅這個人。
就在那時,老錢不僅沒有把自己所思所想告訴特務,而且主動偷偷將符合老羅以往記錄的竹條不動聲色地交到了他的手裡。
正因為這次暗中幫忙,老錢知道了老羅從事著和表麵身份不同的工作,也正因為這次,老羅知道了老錢這人有自己心中的一杆秤。
後續的交往中,老錢最終被老羅發展為外線成員,不僅負責偶爾替老羅打掩護,還可以經常觀察碼頭是否有特殊動靜。
不過,老羅的組織原則極強,他對於發展革命同誌的甄選過程也從不含糊,所以能得到老羅認可的人都算得上是有一腔熱血鐵骨錚錚的漢子,但即使如此,老羅也從未對其他同誌提到過“藏鋒”的名號,這自然也是因為原則和對“藏鋒同誌”的保護。
可是老羅並不清楚,一次重大成功之後,他心裡高興在老錢家裡多喝了兩杯,醉酒迷糊之際,他說了一句“‘藏鋒’同誌勝過十萬兵!”
他同樣不清楚的,是這句話不僅進了老錢的耳朵裡,也被一旁老錢的老婆聽了進去。
這是一名普通的婦女,沒什麼文化,自然也沒多在意什麼是“藏鋒”,什麼是“十萬兵”,可她出於好奇對老錢問了句,得到的答案卻是“唱戲”。
很多時候,女人的直覺是很恐怖的,尤其是事關自己老公。
本以為自己老婆不會太在意,也就沒有多提的老錢,不曾想到自己老婆越想越複雜,恰恰是因為老錢對她“撒謊”。
最終,她通過自己的努力,也打聽到了“什麼叫同誌”,如何能“勝過十萬兵”。
當然,後者的確來自戲文,但“同誌”可不是唱大戲的那些人敢隨便說的!
這名婦女最終弄明白了“同誌”一詞很可能來自“**”。
這個驚人的發現讓這名婦女有些惴惴不安,因為即使是她也聽說過日本人和特務們對**人的態度和手段。
“難道自家男人是**?”這個念頭在她心裡不止一次出現,卻都被她自己否定了,因為她清楚自己的男人始終“膽小怕事”,隻是一個勤勞本分的普通人而已,那些不惜命的事情,老錢是做不了的。
但是,老羅呢?
從那以後,這個疑惑始終藏在了這名婦女的心裡,她雖然有過擔心,但是幾年下來,小日子依舊,她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直到兩天前,她那個嗜賭成性的兒子再次欠了一屁股債跪在她們兩口子麵前哭得不成人形之時,就在老錢為了這個不爭氣的敗家子求遍了所有他能接觸到的老板也依舊沒法解決問題之時,就在自己唯一的兒子就快被幫派的人剁手跺腳之時。
這位婦女想起了心中那個久藏的疑惑,“老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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