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那事,除了你以外,還有什麼人清楚?”
“那個舉報人出現時,我正巧經過,接待的人本來沒太想管,是我把那名婦女接到了這辦公室裡才談到了後續,我也第一時間聯係了您!”
廖副隊長自然是知無不言,而他心裡也清楚,董槐林的事情如果順利,死掉的也就不可能是他的手下了,所以始終陪著小心,也不敢真的天花亂墜。
“也就是說,最可能清楚的是那個接待人?他可曾聽到過具體內容?”
“這個倒是沒有,那名婦女進門後就在喊‘我要舉報共黨,找你們領導來救我兒子,不然我不會多說一個字’,在她透露更具體的消息前,我已經將她攔住並且引到這裡來了。”
對於廖副隊長的判斷,董槐林認為應該可信,因為這人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吃獨食。
那麼這條消息就算走漏了,也不太可能有具體的內容。
“你覺得你們局裡有沒有共黨的人潛伏?”
“這個嘛,其實屬下一直替您盯著,這距離魚龍混雜的,倒是不太好說,不過就算是那一板一眼最正經的葉振鴻,其實也知道什麼事碰不得,所以他對共黨和軍統的事都是一概不去過問的。
畢竟他自己或許也知道,他是最像共黨的那種人。
而除了他之外,其他的老油條可沒一個正經人。
至於生瓜蛋子,這就不好說了,還沒接觸全麵。”
董槐林也是姑且有此一問,若是共黨這麼好認,他也沒這份工作了。
“廖隊長,您這一定有什麼消息流通的事情吧?可曾聽說有誰會特地把各種各樣的消息傳來傳去,甚至傳到外麵去呢?不那麼具體的也算,就比如這一次,僅僅是‘有個婦女舉報共黨’這樣子。”
蘇菲的突然插話讓廖副隊長有了點遲疑,不過他靈光一現,“還真有!就是那古大……古月,他似乎對各種消息都感興趣,什麼哪裡發生了命案啊、搶劫案啊之類的都算是大事了,那種什麼恐嚇信啊,欺壓良善啊,據說也有人都告訴了他!
不過,這些消息自然不是真的直接麵對麵和古月說的,而是通過齊小飛轉述,同時,有一些消息真的值錢!
事後,齊小飛會有一份心意奉上……
至於這個消息到底是誰去說的,這就不太好判斷了,因為全局上下都有這種傳言,而且往往是好幾個人合計一番之後選了個代表去低調行事。
至於到底能不能得到回報,這就看那消息到底對古月是不是有用了,畢竟就算是他錢多的花不完也不至於聽到什麼都會給,但是的確有不少人得到過齊小飛的心意,這事就連葉振雲都清楚,可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又是古月?!”董槐林忽然感覺對這兩個字都開始厭惡了,因為這幾天裡真的什麼事都有這個人,而且有這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事!
“等等!難道這一次的消息也有人賣給他了?”
“很有可能!畢竟這段時間裡似乎都很太平,小偷小摸都沒出一個,那幫想要回報的人恐怕有些耐不住了。”
董槐林感覺自己抓住了一個要點,至少也是個方向!
“你聽說過古月要這些消息乾嘛了嗎?”
“這事倒是有人傳過,據說是齊小飛透露的,因為古家家大業大,他要掌舵也的確有些不容易,任何風吹草動或許看上去沒什麼特彆,可是在他那個角度去觀察,或許就有一般人看不到的意味,而且,那些普通人看上去不值一提的消息,在有心人眼裡恰恰可以轉化成真金白銀!
我有一次也特地留心過,他能掌握的消息,可不僅僅是警局,那青幫都算是明麵上的了,恐怕還有各種各樣不能說開的渠道。
而那一次,我這的人跑去跟他說了碼頭上有工人舉報了一件怪事,說是半夜巡查的時候聽到了小女孩的哭聲!
我記得很清楚,那人說明明夜深人靜,周圍什麼動靜都沒有,就是一陣陣哭哭啼啼顯得特彆突兀,他們還以為撞鬼了!
當時我們的人也沒太當回事,因為沒有其他有關小女孩的舉報,事後才知道是一個商業糾紛,一夥新來的為了擠兌商場老人,找了黑道的人把一個老板家的小女兒給綁了,逼他就範,那人也不敢報警,更不敢聲張,隻是托關係求到了古月頭上,希望這個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主給他們確保一下女兒的安全。
恰恰就是古月從各種方麵把消息一統合,就得到了無論哪一方都沒法獨自弄清楚的東西!
最後他出麵調停了,也用他的手段約束了那夥新來的,至於那夥人到底咋樣了我並不清楚,隻知道那個小女孩是一點事都沒有,古月在這方麵的名頭也恰恰是這一件件事累積起來的。
所以您這麼一說,我也懷疑他是不是還能把消息賣給共黨?又或者共黨也能和他搭上話?”
聽到這裡,董槐林的眉頭鎖的更緊了,因為他意識到了一個更關鍵的因素。
如果真的是古月,他得到了“有一名婦女舉報共黨”這條消息之後,他會怎麼辦?把消息賣給共黨?又或者他自己就是共黨?
不,其實他最可能去做的,是首先去驗證一番這條消息的價值!
放在明麵上,這條消息裡彆說提到“老羅”了,就是“老錢”的名字也完全沒有涉及。
可是,有心人會不會注意到這裡麵的問題?就好比自己?
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婦女,乾嘛要舉報共黨?她又憑什麼能舉報共黨?
這兩個問題,自己能好奇,能感興趣,能親自過問,古月就不能嗎?
或許他恰恰不隻是能,而且就這麼做了,因為這名婦女是為了她自己的兒子!
他沒有機會接觸到舉報人,卻不代表他沒法去摸排可能的周邊。
恰巧這件事裡針對老錢兒子的就是青幫的人,如果古月有心去打聽,自然也有人熱情地對他講清楚。
前後一關聯,一個因為爛賭鬼兒子要被青幫的人砍了的婦女跑到了警局舉報共黨這樣的雛形就應運而生了。
更進一步,這個被砍的兒子姓甚名誰,他會不會是共黨?不可能。
舉報人自己會不會是?也不太可能。
那麼唯一的可能,也僅僅隻剩下老錢這個倒黴催了!
於是古月得到了一條消息,有一個叫老錢的疑似共黨被自己老婆兒子舉報了!
如果真是這樣,在這件事裡,古月又充當了一個怎樣的角色呢?
他是共黨?這個早就被影佐推翻了。
他能聯係到共黨?未必不可能,但是他肯定也不能直截了當地當麵鑼對麵鼓,不然用老羅釣大魚的那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有下文。
可他出現在了茶樓,為何?是巧合嗎?
董槐林不願意承認,不過他聽影佐分析過,古月特地不去學校上課,就是擔心自己被推出來釣魚會傷及無辜。
可這樣的說法,未免有些不成立的地方,那茶樓就不無辜了?如果他古月真的是擔心牽連無辜,恐怕應該躲在家裡不出來!
又或者,躲在家裡反倒會讓家裡人受牽連,所以他兩相比較,最終選擇還是跑出來,但是不能去那種完全沒有辦法防守的校園。
一個高層建築裡,自然應該有更多隱蔽的地方,恐怕還不止是那個後門!
而這些,古月自然是清楚的,不然他也不會特地選在這座茶樓裡。
但是,為何那個人疑似“藏鋒”的目標,也恰好知道呢?又為何這人哪也不去單單鑽進了茶樓便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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