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今天到底發生過什麼,蘇菲一一對古月說明了。
“我的天……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句感歎一點也不做假,畢竟古月是真不知道細節,而且也沒時間去細細推敲。
“誰說不是呢……到底是軍統上海站站長算無遺策還是上海地下組織的書記料事如神,我們都沒法一時半會去清楚,但是有一點很明顯,就是影佐都能感受到他遇到對手了,所以誰也保不準他還會用什麼稀奇古怪的招數……
說白了,我現在有點自顧不暇,感覺隨時隨地就要踏入萬丈深淵萬劫不複了……
你……應該不至於這麼絕情,不想拉我一把吧?”
古月很好奇這蘇菲哪來的“自信”,不過今天送秦雨涵出城的時候的確得到了蘇菲的幫助,古月也不介意還禮。
隻是這裡麵的確有太多內情他都清楚,想要組織好語言可就有點困難了。
“想來你們也能看出來,這裡麵太蹊蹺了,不過還不止是陳淼篇的事情。
捫心自問,你蘇大處長大半夜走在街上,還是會有些害怕的對吧?可你想過沒有,如果不是今天這個情況,單單隻是你,會擔心軍統或者地下黨的人特地找你麻煩嗎?
想來,你應該還沒有被放進所謂鋤奸名單之類的地方吧?
可丁默邨呢?
咱話說到前頭哈,我這都是為了幫你才把話說直白了,你可彆抓著我的小辮子不放。
正所謂一人三反當世活曹操,你們丁主任的生平總歸不是秘密對吧?他在地下黨人的眼裡是怎樣的呢?雖然國民黨中統在上海勢微了,可軍統那些人會不會順手除掉一個背叛他們黨國的叛徒?
所以我想啊,這個峰尖浪口,都知道滿大街每一個角落都可能有軍統和地下黨人的身影,誰也保不準走在路上會不會就已經被一把狙擊瞄準了腦袋。
而這時,剛剛被人堵門攻打僥幸沒事的丁默邨,又不得不招搖過市。
如果你是軍統或者地下黨的人,你會怎麼想?
這是不是一種挑釁?你又會不會接受這份挑釁呢?
或許,這就是影佐想要看到的吧,畢竟,對於軍統或者地下黨的人而言,殺一個藤田三郎固然重要,誰又能保證他們裡麵沒幾個想要對丁默邨食其肉寢其皮的?畢竟這裡是上海啊……
而一旦軍統和地下黨的人分散了注意力,影佐是不是就能更穩妥地把藤田三郎送走了?”
古月的這番言論的確直白,卻也讓蘇菲驚出一身冷汗。
她的確覺得影佐意有所指,隻是始終猜不透而已,但是古月的這個觀點似乎能站得住腳,而且很符合影佐的利益。
根本就是一石二鳥!
蘇菲沒有把丁默邨的目的和盤托出,畢竟和古月之間隻是交易,算是“生意夥伴”,雖然她不擔心古月在影佐那裡出賣自己,可她也不覺得古月就一定不會出賣丁默邨……
而這麼一聯係,就更加有理有據了,畢竟,影佐是什麼人,丁默邨自然清楚,而丁默邨是什麼人,影佐也不可能不明白。
“唉……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蘇菲有氣無力的樣子可能有幾分是演繹,不過更多的也是身心俱疲,古月聽在耳裡也沒有多言,隻是繼續著自己的七實三虛。
“你想啊,無論背後這個人到底是誰,他能算準了影佐的每一步,那麼他到底能不能繼續算無遺策,這事沒人可以做保證,那麼就有兩種可能。
一個是他想到了影佐會乾嘛,又會怎麼做,於是將計就計,直接派那個誇張的狙擊手蹲在你們七十六號大樓正對麵,一旦丁默邨露頭,‘砰~’,就什麼都解決了。
還有一個可能是他也算不到影佐這一步,不過他已經察覺到了蘇菲你的動向,有了這一點情報,他會不會順藤摸瓜呢?想來,有那麼高明的手段和決策能力,這人清楚你們下一步也隻是時間問題。
就結果而言,恐怕和第一種可能區彆不大,依舊是等待丁默邨露頭,隨後‘砰~’……”
聽著古月在那“砰砰”的,蘇菲就氣不打一處來,雖然她是在找古月幫忙,可古月這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讓她還是很不爽!
更何況,如果丁默邨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古月會有一絲絲傷感麼?恐怕他沒敲鑼打鼓就不錯了!
不過氣歸氣,這個事情已經明了很多了。
“所以,我該躲起來?好像也不太對啊……”
“這就看你蘇大處長對丁主任的忠誠度了……”
說到“忠誠”,蘇菲清楚古月肯定不知道內情的,所以也隻能判斷自己是不是因為丁默邨的提攜所以需要報答知遇之恩。
可實際上呢?蘇菲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這到底叫不叫“忠誠”。
“你不會是讓我把主任給賣了吧?話說在前頭,這事不行。”
“好吧,其實置身事外最為安全,不過你不願意,那就隻有另辟蹊徑了。
眼下擺在丁默邨麵前的路有兩條,一個是走出門,一個是繼續蹲在七十六號總部。
正如我剛剛所說,他走出門是影佐樂見的,也是軍統和地下黨的人願意看到的。
但是他不出門又會如何?這擺明了不把影佐的命令當回事啊!
萬一今天影佐繼續吃癟了呢?萬一藤田三郎真的一命嗚呼了呢?
想來,對日本人而言,丁默邨是不可能夠格去負這個責任的,但是需要負責任的影佐被審判之前,會不會讓丁默邨先走一步?
咱們都清楚影佐是什麼人。
所以,不必懷疑,丁默邨麵前的路越來越窄了。
但是,你蘇大處長都開口了,我又怎能不給點建議呢?
要不,你們索性把自己的軍械庫也給炸了吧?”
電話旁的古月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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