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您可以通過交流與係統分擔一些壓力。”
“……分擔壓力嗎？應該說我現在最大的問題其實是人手不夠——但，哪怕我學會了分身術，唔……章節字數也是一個很麻煩的限製條件吧。”林搖了搖頭，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跟自己有沒有時間去做——毫無關係。
一切和被林稱之為隨機效應的事物相關的修改設定的方式都需要明確的消耗章節字數——而對於林來說，時間根本不能算作一種資源，章節字數才是。
話說到這裡，林忽然理解了，之前係統說章節字數是一種資源——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也不能說是以前沒有理解，但現在，林理解的更加深刻了一些。
“您的猜測有一定的合理性。”係統在說車軲轆話，這段時間係統似乎謹慎極了，基本不說什麼有意義，或者是動用自己的解釋權的事情。
哦，可能是在平行宇宙中會收到世界的監視也說不定。
“……之前的時候。因為那次……我失去了利用劇情空腔改寫設定的能力——這間接導致我在這段時間裡——呃……遇到的很多麻煩。”
“係統數據庫已有記錄。”
“嗯，這就是問題所在，係統，假設我現在外出出去探索，發現了一遝情報。就……比如說是那個拿弩的男人的情報。但我是沒辦法把那遝情報念出來的——
甚至於，我感覺都不隻是念出來……哪怕我看了那遝情報，但實際上我就和沒有看一模一樣。……劇情到了該出問題的時候還是會出問題的。
而我隻有等到劇情真的出了問題之後，腦海中才會真的多出那些‘記憶’。
甚至於如果極端一點……我真的在懷疑我到底有沒有看那些情報——還是說當時我隻是受到了隨機效應的影響，無意識的做出了某些決定。”林歎息著。
“係統理解了您的意思。”
“不！你沒理解……係統，我在擔心隨機效應是否可能會——越過我，對整個劇情產生影響。唔……舉個例子好了。假設……我現在從一個地下室裡淘到了一本破破爛爛的古書。”
“是的。尊敬的宿主。”
“然後，我來看這本古書。書中的內容，理論上我已經得知了。”林頓了頓。
“是的。”
“但實際上當我開始想要描述這些內容的時候，我會首先感受到那種詭異的感覺。然後就會發現我的腦海中並沒有關於這些內容的記憶——”
“是的。”
“——如果一尊主角沒有失去這種能力的話，那她應該是可以直接通過語言，……嗯，那個詞語怎麼說來著？言出法隨？言靈？”
“您是否想說，其說出的內容便是整個世界的設定的一部分。”
“是。但現在我沒辦法這麼做——”林攤手“甚至於，我連說都不能說。”
“您在先前時似乎就已經做好了麵對這種情況的準備，係統可否認為這並不是您最擔憂的事情。”
“嗯，現在我最擔心的確實不是這件事。”
林把雙手放在桌子上，手指勾在一起，又分開，輕輕敲打著桌麵。
“我真正擔心的是隨機效應……唔，也不能這麼說……我擔心意外！”
係統沒有接話，林繼續說道“簡單的說，我很擔心其他的——嗯，配角在行使解釋權的時候，發生一些難以預料的事情。就……打個比方好了。
還是那本古書。我，現在沒有辦法行使解釋權，填充有關那本古書的設定。
但是其他配角——有辦法。我很擔心這種填充會不會讓一些特彆麻煩的東西出現。比如那個……我和一個——呃，小反派？”說出小反派這幾個字的時候，林會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過算了，就這樣吧。
“總之，我和一個和我不對付的家夥同時拿到了這種古書。然後……萬一，我是說萬一——另外這句話既不是在嘗試用窮舉式推演的辦法把未來朝著這種方向推擠，也不是在嘗試用劇情空腔來給整個平行宇宙增添新設定……”
林稍微疊了一下甲，但顯然，這沒用。
“萬一，我和他在爭搶這本古書，然後他發現搶不過我了——呃，就，直接運用解釋權，或者他無意中，或者因為隨機效應的原因，總之他把那本古書解釋成了……呃，封印惡魔的法器，或者是彆的什麼麻煩的東西該怎麼辦？”
林攤手——按照解釋權的理論的話，在沒有其他因素影響的情況下，如果真的出現了這種解釋——那後果也無非就是這本法器被解封，然後蹦出來一個大惡魔桀桀桀的笑一笑，然後想要統治世界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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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擔心的恰恰是這種可能。自己
“……”林的猜測有一定的道理，係統的運算模塊於是開始思考。
“我沒辦法行使解釋權了，但其他的角色……”林抿了抿嘴唇，顯出不安的表情。
雖然林口中的其他角色未必都是出於主觀態度的，和林作對一般的把故事往不妙的方向解釋的。
但……如果一件事發生之後造成的負麵影響是無限大，那麼不管這個事件的概率有多小，都不應該，至少不能去忽略它，因為這個事件的數學期望不小——
有些詭辯的味道。
林現在的想法確實和這種態度類似。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係統能夠用理性的論據說服她，她也依然走不出自己構建的不安迷宮。
因此，係統在回答林的問題的時候，也不能單純地通過闡述論據（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很小，隨機效應的）讓她改變想法，而是要讓她真切的相信，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哪怕……論據不那麼充分也可以。
“尊敬的宿主，在此之前，希望希望詢問您一個問題。您為什麼……認為這種情況會出現？”
“呃……”
係統一個問題把林給穩住了。但林很快便想到了自己的回答。
“不是說這種情況一定會出現，而是……如果這種情況出現了會怎麼樣。……萬一出現了這種情況，我們要怎麼去應對……”說著說著，林就沉默了下來。
“不，尊敬的宿主，您之前說過，您是某本故事中的主角。但，故事之所以為故事，便在於它要遵守某種內在的邏輯。”
“現實就不需要嘛！”林反問道——說是反問，實際上更加類似於吐槽。
幾秒鐘後，她再度吐槽道“現實好像確實不需要遵守邏輯。”
“是的，尊敬的宿主，故事一定會遵守某種內在的邏輯。就拿您所說的古書舉例子，以故事的口吻來闡述如果一個角色接下來要做某些事，那麼他會需要一個鋪墊。假使一個角色打算運用某些方式召喚書中的惡魔。那麼他一定會有所表現。”
“……啊……”
故事和現實相比，需要遵守邏輯。
林的思緒被這個毫無邏輯的推斷擊得粉碎……她苦笑了兩下。
至於隨後感受的‘我做出苦笑的動作完全是因為旁白在這麼寫’的想法則完全被林丟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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