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鳥很憤怒,這個惡人居然不乖乖讓它懲罰,反而到處逃竄躲避懲罰。
既然知道會被懲罰,那為什麼還要犯錯呢?
這是懲戒鳥永遠無法理解的——畢竟它從未反思過自己的偏激。
銜蟬沒能如願以償地撐開傘,這次倒不是因為黑天鵝e在耍脾氣,而是有人撲倒了他,阻止了他的反擊。
“你這笨蛋”伯勞悶聲罵道,然後熟練地用記事板擱在腦袋上,勉強擋住了懲戒鳥的攻擊。
雖然起不到任何作用,該痛還是會痛,但好在給了些許心理安慰。
“你乾什麼!伯勞先生?”
不明就裡的銜蟬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他質問對方為何阻止他,但看清對方的臉後,詫異地瞪大了眼,話還沒說完就被驚訝所掩蓋。
伯勞的眼鏡在剛剛撲倒銜蟬的過程就掉了下來,脆弱的鏡片玻璃在混亂中被壓碎了。
所以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來看著對方,這也意味著他的臉被對方一覽無餘。
“呃不,彆這麼盯著我的臉還有,難道沒有人教過你絕對不能攻擊懲戒鳥嗎?”
伯勞不適地用空著的手稍稍擋住了臉,為打斷對方熾熱的視線,他用記事板輕敲對方的腦殼。
隻是銜蟬的注意力顯然全在他的身上,並沒有收回目光的自覺。
“您感到難過嗎?”他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
“沒有,新來的,這不關你的事。”
伯勞歎了口氣,要不是對方差點做出攻擊懲戒鳥的傻事,逼得他出手阻止這場災難,他肯定一整天都不會出現在任何人的麵前。
銜蟬麵帶懷疑地看著對方有些泛紅的眼眶以及明顯更差了的臉色,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
“您需要幫助嗎?”
“不需要。”
伯勞望著懲戒鳥心滿意足離去的背影,不假思索地選擇了拒絕,但想放回記事板時卻犯了難——他眼睛的問題很嚴重,不戴眼鏡基本上是五米以上人畜不分。
“如果你有空的話,幫我找下我的眼鏡在哪兒。”
“誒?好的。”銜蟬點了點頭,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副眼鏡,出乎意料的是,鏡片看起來厚重,整副眼鏡實際上卻輕盈得很。
隻是鏡片已經裂開了幾條縫,似乎質量還有些欠缺。
“啊謝謝隻是裂了點,用還是能用的吧”伯勞接過眼鏡打量一番後,語氣都不那麼自信了。
“您為什麼不直接治好眼睛呢?或是選擇義眼。”銜蟬將對方找眼鏡時的費勁樣兒看在眼裡,下意識問道。
以都市的技術,枯骨生肉都是輕而易舉的小事,治個眼睛顯然更是不在話下,而且這肯定比每時每刻都戴眼鏡要輕鬆多了。
“嗯但是,這副眼鏡能擋住彆人的視線——至少是能讓我覺得彆人看不到我的臉,我不喜歡自己的臉完全暴露在他人眼中”
伯勞用記事板的尖角戳著臉頰,小聲嘟囔著,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而且,我可不是簡單的近視,醫藥費很貴,正常義眼的價格也不菲。”他扯著嘴角苦笑著,“拜托,像你這種資淺齒少的崽子不,應該是巢中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會知道這些嗎?”
“銜蟬的確是巢中出生的,但隻是在邊緣地區的村子,那裡很亂。”銜蟬不喜歡對方這麼暗戳戳的嘲諷自己,不滿地撇撇嘴,語氣裡也多了幾分生硬。
“反正銜蟬絕不是你口中啥也不懂的白癡。”
“是嗎好吧,就當是這樣。”伯勞有氣無力地敷衍道,眼見終於到了休息室,他將自己整個人丟到沙發上,無意識地摩挲著鏡片上的裂紋。
“所以,您為什麼會感到傷心?”銜蟬不打算放過他,既是為了報複對方對自己的鄙夷,也為了滿足一下過分的好奇心。
他湊到對方的跟前,用自身的陰影遮擋住了投到對方臉上的燈光。
伯勞幾乎是被對方的視線給燙醒的,他暗嘖一聲,為這家夥的不依不撓感到惱火。
他的精神已經到了一個臨界值,若不趕緊休息,離發瘋也不遠了。
啊算了,反正也是一個還沒長大的臭小鬼。
伯勞不得不繳械投降,他也確實需要隨便找個誰倒倒苦水——至於為什麼是隨便,誰讓他熟悉的人都“殉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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