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張立聽他說害怕自己這玉佩是假的,直接站了起來。
“我乃濟州太守的公子,還會給你假的不成!”
那漢子聽見了“濟州太守四個字”,眼神便是一亮,旋即故意說道:“這世道騙子多,騙術雜,你若是知府的公子,怎麼連頓酒飯前都沒有?”
“你!”
張立氣得不行,但心想也是他們沒錢在先,忍下脾氣,拽過鐵棍來,開口道:“這條棍,渾鐵的,重四十斤,拿它充酒錢如何!”
那店家敲了敲鐵棍,見是實心的,便說,拿去做廢鐵賣,還值幾兩銀子,且先收下。
說罷,便派人把那鐵棍搬到後麵去了,自己也自去後麵。
“哼,勢利小人!”
張立拿兵器鐵棍充當了酒錢,心中悶悶不快。
“也不能這樣說,你我畢竟身上沒銀子,這等山野小店,小本錢,小買賣,自然不肯讓了半分利。”
張用到看的開,提起著來便吃。
那張立卻是先倒了碗酒,聞見酒香,端起碗來便是一大口。
誰想,那酒一入口,他便漲紅了臉,半晌才把酒咽下肚去,直呼好酒。
各位看官,你道這是何處?這正是李家道口上朱貴的酒肆!
那賣酒的漢子,正是那“旱地忽律”朱貴。
那酒也是狄泉山上釀的高度白酒,否則怎會叫張立喝得麵紅耳赤。
這兩個兄弟,不識得路徑,自石碣村出來便亂走亂撞,已經到了梁山邊上,仍然全不知曉。
“哥哥,這酒好生有力氣!”
張立雖然被酒嗆了一口,卻嘗得出酒好,連乾了兩碗酒,辣的出汗,忙吃些牛肉壓壓酒。
自他們二人進店,那“旱地忽律”朱貴便看他們兩人不是尋常人物。
一來,他們二人衣著華貴,不是窮人家子弟,二來,這兩兄弟手中的銅棍、鐵棍,恐怕都在幾十斤左右。
如此高手到了梁山周圍,也不知道是否要對梁山不利,朱貴如何放心得下?
因此,朱貴便屢次試探這二人,妄圖試探出他們的身份來。
結果,當張立說他是“濟州太守之子”時,朱貴聽得心中一驚。
倘若他真是濟州太守之子,張叔夜先前征調軍馬攻打梁山,如今他的兒子落在了自己手上,若是活捉上山去,豈不是大功一件?
朱貴心中原本對張立的話也不儘信,但他在這水泊邊上開酒肆多年,整日裡迎來送往,帶眼識人的本領也練了出來。
這兩人,就算不是濟州太守張叔夜的公子,也必是官宦人家,富貴子弟,那派頭氣勢,是旁人裝不出來的。
朱貴當下便想要將此二人捉住,先前拿去了張立那條鐵棍,可張用那裡尚有一根銅棍。
這二人能使用如此沉重的銅鐵棍棒,想來膂力、武功都不能弱了!
朱貴本領有限,隻怕是來硬的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
思量片刻,朱貴便回了夥房,弄了兩盤菜蔬,將其中細細的撒上了那蒙汗藥,又多加了鹽,免得吃出來。
還是用他蒙汗藥麻人的老路子,作為合適,此二人一看就是沒什麼江湖經驗的,但凡吃下去,不消半個時辰,便會昏死過去,到時候朱貴如何處置他們,都隨了朱貴心情。
“二位客官,給你們加些菜蔬!”
朱貴把那滲了蒙汗藥的菜蔬拿到了桌上。
那張立初次飲用高度白酒,已經是有了五分醉意,看朱貴道:“怎的?不要我哥哥銅棍充酒錢?”
“哪裡話!哪裡話,小人細細回去想了,二位公子衣著華貴,氣宇軒昂,相比真是太守老爺的公子,哪敢怠慢啊!”
朱貴一邊賠笑,一邊看著張用提著夾起菜蔬吃了下去。
“算你有些眼裡,告訴你,我們兩兄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濟州府知府張叔夜的親子張用、張立,你今伺候好了我們,改日來賞你百十兩銀子,快再拿酒來!”
張立醉醺醺隻顧喝,朱貴口上稱是一邊去打酒,趁著二人說話,懷中掏出蒙汗藥來,又下在酒裡。
原來,他看見那張立是個不好吃素的,兩盤菜蔬,他絲毫未動,便再下些進酒中,叫他喝下去,“好夢不醒”!
“二位公子,這新溫的酒,請。”
“你這酒有力氣,走時再買些喝!”
張用此時也有了三四分酒意,已經口齒不清。
“兩位公子喜歡,便叫小人心中歡喜,不知二位公子到我們這荒村野店來,是投親還是靠友?”
朱貴意在套出他們兩人來此有什麼圖謀,為何深夜到了這水泊邊上,是否要對梁山不利!
“胡說,我們家是何等門第,在你這窮鄉僻壤能有何親屬朋友!”
張立喝道。
“那二位公子這是……”
“我二人是來剿賊的!”
張用語出驚人,朱貴心說果真叫他猜中,連忙接著詢問,“二位公子要剿滅何處賊寇啊?”
“就在這裡不遠處,水泊梁山,你可曾聽說過?”
張立此時已經\\u0027醉了,喝了五六碗放了蒙汗藥的白酒。
“有所耳聞,有所耳聞,那山上土匪厲害,二位公子如此前去,豈不著了他們的道?”
“有何懼哉?憑我們兄弟這身武藝,害怕了他們,害怕了他,他……他們……”
隻見張立突然口齒不清,身體僵硬,原本單腿踩在那板凳上,身子卻不住的向後倒去,竟然“噗通”一聲,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
“咦,兄弟,你怎麼醉了?”
張用還在嘲笑張立,卻忽然感覺自己頭腦發昏,身體發沉,手腳竟然麻了起來。
“沒想到,先吃了藥的反而後發作,後吃的反而先倒下了!”
那朱貴立刻變了一張臉,冷眼寒光,看著張用。
“你,你是……”
張用踉踉蹌蹌站起身來,他早就聽聞江湖上有蒙汗藥害人,麻翻好漢的事情,隻是未曾見過。
見到眼前景象,想必這眼前之人,定是個強賊,這店是個黑店,酒肉裡都下了蒙汗藥害他們!
“你,看棍!”
張用伸手便去拿那銅棍,卻身體麻得不聽使喚,一把沒抓住,把那銅棍撥倒在了地上。
張用還要去撿那根銅棍,卻眼前一黑,手腳酸軟,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哼,還想動手,便是真好漢,遇上蒙汗藥也隻能束手就擒,來人,把他們綁起來,準備船隻,連同這二人的兩根棍棒,一並帶著,我親自跟隨,連夜送上山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