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就算嫻嬪真有了身孕,但畢竟還沒生產,咱們還有時間。”
剪秋在一旁小聲的開口勸道。
雖然是這麼說,但其實她們心裡都清楚。
此番嫻嬪有孕,皇上定然會更加開心,如此,嫻嬪封妃便是板上釘釘的事。
若是皇上一時情動,封貴妃也不是不可能,和嫻嬪此時生不生產根本沒有關係。
如此簡單的謊言,但皇後卻被剪秋這番話輕易的勸住了,本來無神的眼中帶了一絲神色。
仿佛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手中的救命稻草。
“你說得對,她有了孩子,皇上自然高興,若是這個孩子沒有了,皇上便不會那麼高興了。”
皇後喃喃自語,有些悲涼的眼中又閃過一絲狠辣。
安陵容如今已經是嬪位,就算是封妃,皇後都覺得十分受威脅。
若是封貴妃,想到這裡,皇後的臉色便整個黑了下來。
已經有了一個年世蘭,難道她要在看到另一位貴妃嗎?
皇後絕不允許,她的尊嚴也絕不允許。
若真是有這樣的兩位貴妃,皇後的尊嚴何在?
所以,讓嫻嬪在晉位之前小產,是皇後想到的最快也是最便捷的方法。
若是嫻嬪不幸小產,皇上還能這般高興的封她為貴妃嗎?
想到這裡,皇後的眼中閃過亮光。
而站在剪秋身後的江福海神色則是有些難看。
之前皇後娘娘計劃的如此周詳,利用催孕的藥方,令莞貴人有孕。
想著用莞貴人的身孕一擊扳倒嫻嬪,這樣周全的計劃都沒有成功,足以看出嫻嬪並不是一個沒有防備心的人。
那皇後娘娘這一次的計劃就能成功了嗎?
況且,有一件事他還沒來得及稟報,皇上令禦前的人帶著旨意,從太後的宮中帶走了兩位阿哥。
禦前的人帶著聖旨前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此番的用意根本沒給太後留一點麵子。
目前尚不知道皇上到底因為何事遷怒太後,但是皇上登基這麼多年,對太後從來都是禮敬有加,從未出現過此等情況。
烏拉那拉氏一族本就給皇後提供不了什麼幫助了,娘娘能穩坐皇後的寶座,靠的便是宮中太後的支持。
如今皇上和太後之間有了什麼嫌隙還不明朗,若是此時皇後出了什麼事情,怕是難以挽回。
想到這裡,便開口說道,“娘娘,永壽宮一向不好對付,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況且,此時嫻嬪娘娘還在養心殿呢。”
儘管江福海不想這時候開口說這句話,但還是強撐著開口說道。
皇上今日才剛蘇醒,便留嫻嬪在養心殿過夜,足以看出在皇上心中,嫻嬪的地位。
這時候的嫻嬪正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一個弄不好,怕是會引火燒身呢。
而皇上這個時候還留嫻嬪在養心殿,還能為了什麼,自然是互訴衷腸。
想到這裡,皇後便覺得心中湧起一陣酸澀。
從前是姐姐,後來是華妃,現在又變成嫻嬪了嗎?
皇上的心從來都變得這麼快,但又從始至終不在景仁宮。
皇後的眼中含著淚,心中閃過濃濃的悲涼,但又閃過濃濃的恨,很快又閃過堅定。
剪秋見狀,連忙開口。
“娘娘,皇上隻是一時感動罷了,嫻嬪就算再得寵,也不過是皇上的妾室,您才是皇上名正言順的妻子,大清的皇後。”
剪秋從皇後做側福晉入府的時候便跟在皇後身邊的伺候,從始至終,她都知道,皇後的輸,從不輸在心智手段,而輸在情這個字上。
若是皇後不愛皇上,隻需做好皇後應當做到事情,這對皇後來說很簡單,更何況當今太後是皇後的親姑姑,她的皇後寶座會坐的十分安穩。
若非是被情迷了心智,皇後何至於落到這個地步,何須這般費儘心機。
要贏得皇上尊重的方法有很多,偏皇後想要皇上的關心和愛。
聽到剪秋如此開口,江福海也開口勸道。
“是啊,娘娘,太後或許隻是因為皇上得了時疫之事,有些生娘娘的氣。”
“但太後畢竟和娘娘出身同族,不會真的看娘娘受威脅而不管的,娘娘還是勸勸太後,若是太後開口,皇上總要顧忌一二。”
江福海用心的開口勸道,他作為景仁宮的首領太監,自然想看著主子好,若是主子的皇後之位坐不穩,他的小命怕是也不長遠了。
聽到江福海這麼說,皇後也冷靜了幾分。
她自己心裡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後位全靠姑母和死去的嫡姐,不然單是一個華貴妃她都招架不住。
姑母她要去勸,但也不能坐看嫻嬪有孕而不管。
如何對付嫻嬪腹中的孩子,還需要從長計議,但不妨礙她試探一下宮中嬪妃的想法。
尤其是那位剛入宮的沛國公之女,怕也不是好惹的。
孟靜嫻如此艱難的進宮,遭受了這麼多流言,難道能眼睜睜看著皇上寵愛她人嗎?
“嫻嬪既然再次有孕,也是宮中的大事,自然不能隻有本宮一人知曉此事。”皇後淡淡的開口,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一旁的剪秋。
如今正在大封六宮的節骨眼,嫻嬪此時有孕還不招人眼嗎?
剪秋自是聽懂了皇後的意思,這麼多年,把人架在火架子上烤的事情,她們也沒少做。
“娘娘放心,寧逸之是她身邊的太醫,既然她的人行事如此張揚,就算旁人知道了,也不會怪在我們的頭上。”
剪秋開口說道。
第二日,養心殿。
“娘娘。”
安陵容一睜眼,便看到了站在床邊的木槿。
而一旁的公公則是開口說道,“嫻嬪娘娘,皇上去上朝之前特意吩咐,讓娘娘在養心殿用早膳。”
“皇上晨起時身子可好些了?”
安陵容溫和的開口問道,麵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
而想到晨起皇上看向嫻嬪的神色,如今禦前的人誰不知道,嫻嬪乃是皇上的心尖尖,態度便更恭敬了幾分。
“娘娘放心,皇上一切都好,太醫早晨的時候已經來診過脈了,說是已經沒有大礙了,皇上擔心娘娘為此不放心,所以特地讓奴才在這裡等候,就為了和您說一聲。”
安陵容認得這個回話的小公公,經常在小廈子的身後。
聽到他這麼說,安陵容心中閃過一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