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牙都快咬碎了,宸這個封號的意思皇上不會不知道。
她想過,皇上會因為時疫之事,對嫻嬪更加上心,但她沒有想到,皇上不僅要封她為貴妃,還要用宸字做封號。
“皇上重視子嗣,六阿哥冰雪可愛,如今嫻嬪再度有孕,皇上欣喜想獎勵嫻嬪,這是應該的。”
“臣妾也覺得嫻嬪妹妹當的起貴妃之位,隻是如今嫻嬪妹妹不過剛有孕,便直接晉位貴妃,是不是太急了?”
“不如先讓嫻嬪妹妹晉為妃位,享貴妃的份例,來日若是生下皇子,也好名正言順的再次晉封。”
皇後儘管心中很恨,但麵上仍好言好語的勸道。
皇上準備用宸字給嫻嬪做封號,就說明皇上此時的心神怕是都在安陵容身上的,皇上的性子什麼樣,皇後十分清楚。
當年因著對嫡姐一見鐘情,縱使先帝爺不喜,坊間流言紛紛,皇上還是娶她做嫡福晉了,如今的嫻嬪不正如當年的純元嗎?
所以儘管她連妃位都不想嫻嬪能夠得到,但此時,還是需要做出一些讓步的。
皇上似是不驚訝皇後會如此開口,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皇後,直把皇後都盯得有些心虛。
良久,才開口說道。
“當日賞花宴,是皇後親自操辦的。”
“莞貴人的身孕也是你指了章彌看顧碎玉軒。”
“朕倒是想知道,當日之事,皇後到底知道多少。”
“還是說,皇後知道莞貴人得了時疫,還要執意如此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皇上的眼神更加冰冷,皇後和太後出身同族,太後在前朝攪弄風雲,所以時疫之事皇後到底知不知情。
“之前禦膳房幾次出事,蘇培盛不是沒有查出端倪。”
“皇後的手伸進禦膳房都不夠,連朕身邊的太醫都要收買,下一步,是不是要把朕身邊所有的人都收買了,皇後才能放心。”
“崔槿汐和蘇培盛之事,朕不是不知道實情如何,隻是蘇培盛死了,朕也不想追究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皇後真是令朕大開眼界。”
皇上厲聲開口,一番話讓皇後臉色慘白。
“皇上,臣妾…”
皇後剛想開口解釋,皇上卻直接抬手止住。
“朕看在純元的麵子上,一直願意為你保留皇後的尊嚴,所以有些事情,朕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不僅僅是為了太後,更是為了當日朕對純元的承諾。”
“但這一次,皇後做的太過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皇上的眼神已經十分冰冷。
他可以容忍皇後在後宮攪弄風雲,戕害嬪妃,收買宮人,這些隻要不危及到皇上的安危,他都可以容忍。
但這一次的時疫事件不一樣,皇後弄了個什麼賞花宴,皇上被順理成章的染上了時疫,太後想趁機接老十四回宮,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到讓皇帝懷疑起了皇後的用心。
從夏刈調查出來的事情看,若不是淑敏郡主陰差陽錯的呈上了方子,他甚至不知道太後還想不想讓他醒過來。
若是他真的沒有醒過來,那今日坐在龍椅上的人會是誰?
涉及前朝政權安穩,這就完全碰到了皇上的逆鱗,也讓皇帝的疑心放大到了最大。
況且太後和皇後出身同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難保皇上不會多想,皇後是否知情,烏拉那拉氏是否知情。
聽到最後的時候,皇後的臉色已經慘白。
和皇上多年夫妻,她如何聽不出來皇上話中的意思。
“皇上,莞貴人得了時疫之事臣妾也不知情。”
“若臣妾知情的話,臣妾絕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
“臣妾承認,為了坐穩皇後之位,臣妾做了很多不得已的事情,但臣妾絕不會容許皇上受到一點傷害。”
皇上既然已經如此開口,皇後做了什麼她自己心裡也很清楚。
所以此番話,皇後說的真心,但得到的卻是皇帝依然冰冷的眼神。
“你是純元的親妹妹,但朕倒是寧願,她沒有你這個妹妹。”
皇帝眼中透露了一絲隱晦的厭惡,卻被盯著他的皇後看個正著。
“嫻嬪之事,朕已經做了決定,不管皇後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這件事朕不想再生出其他風波來。”
皇上淡淡的開口,他今日來景仁宮本就不是來和皇後商量的。
說完之後,皇上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景仁宮,徒留皇後跌倒在地上,眼中流出兩行清淚。
剪秋見狀,連忙上前扶住皇後,焦急的開口,“皇後娘娘,皇上鐵了心要如此,不如找太後商量吧。”
太後作為皇後的姑母,也是皇上的親生母親,當年太宗皇帝為了宸妃鬨出了多少事端,若是皇帝真用了這個封號冊封嫻嬪,那麼前朝怕是都要議論紛紛。
所以哪怕不為了皇後,太後也定然不會同意此事。
而皇後沒回複剪秋的話,反倒是眼中含淚的開口。
“你瞧著,皇上今日對嫻嬪像不像當初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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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就算違背了對自己的誓言,他也要執意娶姐姐入府。
見皇後如此開口,剪秋把她攙扶到後麵的椅子上,然後才蹲在她麵前,柔聲開口說道。
“娘娘,純元皇後已經死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不重要。”
“想當初,皇上對華妃也是十分喜歡,如今不也是淡淡的。”
“嫻嬪也不過是現在得寵罷了,但宮中什麼時候缺得寵的女人了,後宮的女人就像是禦花園的花朵,寒冬六夏,總有人綻放,隻不過現在是嫻嬪罷了。”
“娘娘,皇上想給嫻嬪貴妃之位,又是宸字這個封號,就算娘娘同意,太後能同意嗎?前朝的大臣會同意嗎?”
太宗皇帝當年為了一個女人,差點斷送了大清的江山,為此這個封號一度成為後宮的禁忌。
如今皇上想用這個封號抬舉嫻嬪,也要能承受的住朝臣的壓力才可以。
剪秋快速的說著,而皇後也漸漸從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過了良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開口說道。
“皇上如今的態度十分強硬,按皇上的性子來說,這樣的事,他必然也要聽太後的意見,但如今卻全然不管太後是怎麼想的了。”
“明早,我們去壽康宮請安,本宮總覺得,皇上今日如此反常,不全是因為時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