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瞧著皇上勾起的嘴角,心中暗歎,皇上果然還是放不下皇貴妃娘娘的,昨日去了永壽宮之後,今日嘴角便帶著笑意了。
早知如此,皇上您乾嘛給自己找罪受啊,帶著他們這些禦前伺候的奴才都不好當差。
蘇培盛內心的想法滾動的飛快,但麵上仍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就在他神遊天外之際,便冷不丁的聽到皇上開口說道,“坤寧宮整修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聞言,蘇培盛連忙開口回道,“已經整修的差不多了。”
“前幾日已經把一映擺設都放進去了,尤其是那副蘇繡屏風,奴才去看了一眼,當真是精美絕倫。”
聽到他這麼說,皇上的眼中帶著笑意,點了點頭之後,良久又開口問道,“皇後如今的身子如何了?”
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便是皇上都有些不自在,自從太後謀反之事落幕後,皇上便再沒去過景仁宮,前幾年皇後還用儘辦法想見皇上一麵,但這幾年也死了心,便不曾求見皇上了。
乍然聽到皇上提起景仁宮的那位,連蘇培盛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說起來,皇上也有幾年未曾問起過那位了。
想到這兒,蘇培盛偷摸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收了收自己神遊的心思,恭敬的開口回道,“太醫院那邊一直照料著,隻是皇後娘娘的眼睛如今不太好了。”
之前太醫院已經前來回話,說是皇後時日無多,這件事皇上心裡清楚,所以蘇培盛並未提起,反倒是撿著不重要的開口說道。
皇後日夜痛哭,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便是扁鵲在世也無濟於事,更何況太醫院的人也隻是敷衍了事罷了。
聽到這兒,皇上翻動奏折的手微微一頓,但也並未說什麼,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折。
當年的事情過後,景仁宮和壽康宮都成了宮裡不能提的話,為著十四爺家的弘春世子,這些年太後吃齋念佛,但卻從未問起過皇上一聲。
皇上表麵上沒表現出來,但每逢太後誕辰那日,都不願進食,可見皇上仍放不下當年之事。
而蘇繡屏風到了坤寧宮沒有幾日,太醫院的人便傳來消息,皇後怕是就這幾日了。
為此年世蘭讓後宮眾人皆素食替皇後娘娘祈福,儘管她們這些宮中的老人知道皇上對皇後已經沒了夫妻情分,但皇上一日未曾廢後,她便還是六宮之主,有些麵子情還是要做的。
養心殿。
“皇上,太後想見您。”
五年了,蘇培盛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壽康宮的人來養心殿,那年太後重病的時候,也沒遣人來養心殿,還是皇貴妃請了江太醫去了壽康宮。
畢竟是皇上的生母,禦前的人不敢不來稟報。
聞言,皇上麵色陰沉,忽然開口嗤笑了一聲,“到底太後最看重皇後。”
連他這個兒子都比不上皇後這個侄女,太後和他冷淡了多年,如今為了皇後,也願意遣人來養心殿低頭。
這樣的話,蘇培盛不敢接,隻是在一旁又問了句,“皇上可要見見?”
聞言,空氣中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良久皇上方才開口,“讓她進來吧。”
聽到皇上答允了,蘇培盛很快帶了人進來。
來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姑姑,皇上還能清楚的記得,這人從前隻配站在竹息的身後,竹息被賜死之後,這人便成了太後的心腹。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