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平坦的海河平原上,萬蹄踏地,猶如雷暴,聲震四野。
若此時在高空俯瞰,你就會看到,西、南、北三個方向有三道騎兵洪流,正向龐大又亂糟糟的叛軍陣地奔襲而去。
“狗日的胡兒,這是要乾甚?”
五馬銅車上,公孫範目眥欲裂,他發現一南一北兩支烏桓騎兵,不僅不聽他的旗語,反倒向他的大陣兩側狂衝而來。
“趙賊!”
叛軍大陣左翼,王鬆仰天嘶吼,恨念滔天的望著如潮來襲的當圖騎兵。
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從一開始他們就落入了趙雲的算計之中,而當圖與能臣抵之兩個虜首,根本就不是來助他們的,而是來要他們命的。
這也就能想通之前當圖與能臣抵之為何要一南一北遠去,因為騎兵最強大的是衝擊力,而衝擊力必須先拉開距離跑起來。
“放箭!”
麵對滾滾而來的鐵騎,王鬆狀若瘋魔般的嘶吼。
驚惶失色的王氏私兵,慌亂地鬆開弓弦,一波稀疏的箭雨剛落下,當圖的兩千烏桓騎“轟”的一聲,一頭撞入王氏私兵之中,頓時如浪推沙,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緊隨其後的是叛軍右翼,措手不及的漁陽軍,被能臣抵之的五千烏桓鐵騎一頭紮入,瞬間被衝的七零八落。
叛軍大陣前頭,以趙雲為箭頭的鋼鐵洪流,如海嘯一般撲入公孫氏私兵中,亂糟糟的私兵一觸而潰,亡魂喪膽地向後逃竄…
“後退者死!”
看著無數私兵扔掉兵器亡命潰退,公孫範怒喝連連。
然而在死亡的恐懼下,誰還會聽他這位公孫家主的?
“攔住他們!”
見無法喝止私兵潰退,公孫範企圖用麾下六千精銳攔住潰退的私兵。
這時,公孫範突然意識到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他不應該將弱雞私兵調去最前方,而應該是讓裝備精良、沙場經驗豐富的精銳老軍,在大陣最前方組成一道堅固的鋼鐵壁壘,扼住騎兵的衝擊力。
可惜,有些錯誤一旦犯下就無法挽回。
隻見亡魂喪膽的公孫氏私兵,鬼哭狼嚎地湧向精銳邊軍,使得原本嚴謹的陣型出現了騷亂。
“碾碎!”
如獅如龍的馬背上,趙雲目光如刀,嗜血地抿了抿唇,龍膽一槍掃飛身前逃竄的私兵,如狼王一般嘶吼。
說實話,在平原上趙雲根本不把幽中三郡豪強的私兵放在眼裡,因為一群兵甲不全紀律鬆散的私兵,哪怕再多,也絕難擋住他麾下鐵騎一個衝鋒。
唯一讓趙雲所慮者,乃是死鬼公孫瓚留在右北平的六千精銳邊軍。
這支邊軍跟隨公孫瓚常年與烏桓人、鮮卑人作戰,是一支百戰精銳,同時也是一支對付騎兵有著豐富經驗的部隊。
與這樣的精銳部隊正麵硬剛,趙雲是不願意的,不是說他不能戰勝這支精銳邊軍,而是戰勝這支精銳邊軍必將付出不小的代價。
本來趙雲已經做好付出一定代價滅掉這支精銳邊軍的,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公孫範居然是一頭豬,居然將最精銳的部隊放在一衝而散的私兵後麵。
如此,他隻需驅趕喪膽的私兵衝擊右北平邊軍方陣,待右北平邊軍方陣出現鬆動,他便能趁機破陣。
“碾碎!”
如狼似虎的白袍鐵騎,仿若群狼回應狼王一般,嘶聲嚎叫。
在前狼奔豕突的公孫氏私兵,嚇得哭天喊地,玩命地往右北平邊軍方陣衝去。
“殺掉他們,殺掉他們!穩住陣型!”
公孫範也發現因私兵潰退,衝擊了邊軍陣型,導致嚴整的防禦方陣出現了鬆動,氣急敗壞地喝令邊軍殺掉衝擊方陣的私兵。
但還是晚了,因為戰場之上一點點漏洞都是致命的,它會被無限擴大,最終變成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右北平邊軍清理衝擊陣型的私兵時,如滔天巨浪來襲的白袍軍鐵騎,眨眼便至,以狂暴的衝擊力一頭撞入那鬆動的陣型,頓時盾裂人飛,血光飛濺,就像洪流破開的堤壩一般,洶湧而入。
“護駕!”
原本滿滿安全感的大陣,居然被白袍軍衝破了,公孫範嚇得亡魂皆冒大喊護駕。
一殺入右北平邊軍大陣中,趙雲就發現了那輛極為醒目的五馬銅車,他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這當真是一個人心亂了的時代,阿貓阿狗都有了稱王稱霸之心。
而銅車上驚慌嘶吼那人,在他眼中已經是個死人。
在整個幽州,乃至當今天下,能將趙雲截住的人,除了呂布沒有第二個人,況且趙雲身旁還有一個典韋。
公孫範麾下大將範方很忠心,也很勇敢,當他看到一支騎兵直直殺向公孫範時,他帶領一眾親兵迎上了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