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
白袍軍將兩萬多袁軍俘虜,看押在晉陽城西城區內,這裡西倚懸甕山,是晉陽城內地勢相對較高的地方。
抓捕俘虜後,藏身懸甕山以西深山中的郡丞甄平,帶著上萬民夫清理城中,以及城外河岸邊的死屍,並傳令晉陽以南各縣,打撈汾水河中死屍。
看著晉陽城內,滿地死屍,甄平不禁背皮發麻,連看向賈詡的眼神都變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待人接物有禮有節,為人虛懷若穀的人,竟是如此毒辣的一個人,一場大水,就淹死了超五萬袁軍。
毒!
真夠毒的!
甄平想了想,在心中給賈詡定了一個毒士的稱呼。
賈詡自然不知道甄平心裡想什麼,對身側甄平,拱手一禮
“甄郡丞,大水之後,恐有瘟疫,參與打撈和運屍的民夫,應集中一處,短時不得與民眾接觸!”
“軍師說的是,下官謹記!”
甄平拱手回禮,心裡雖然覺得賈詡是個毒物,但他不得不佩服賈詡的能力,去歲一計安上穀,其後一計定幽中。
而今,翻手之間,一招誘敵深入,全殲八萬袁軍。
這樣的人,試問天下能有幾人?
而他,唯有仰望。
……
“加速前進!”
晉陽以東,平坦的原野上,有兩支軍隊快速東進…
為何說是兩支,因為他們衣著有很大區彆,走在前頭的是一支大約千人的絳衣兵,後方是一支白袍黑甲的白袍軍,足有萬人。
兩支軍隊,給人一種一追一逃的感覺。
“張府君放心,小人與淳於仲簡不僅是同鄉,還曾救他一命,隻要淳於仲簡見到小人,必不會生疑!”
衣甲不整,一副殘兵敗將模樣的絳衣軍中,郭圖腆著臉,對身穿冀州軍衣甲的張遼,一臉討好。
張遼跨坐駿馬,也不看郭圖,冷聲道“如此就好,不然後果爾應知曉!”
郭圖心頭一顫,脅肩諂笑“張府君放心,小人保證完成任務!”
…
馬首城。
自從當日袁紹將他丟在馬首城,淳於瓊就知道,曾經的老大哥,現在的主公袁紹,因上次他被張遼追殺,三萬先鋒軍覆滅,袁紹就嫌他礙眼。
想到這些,淳於瓊很難受。
心裡一難受,他就想喝酒,一喝酒,他就忍不住喝醉了。
而人一旦喝醉了,清醒時不敢說的話,難免會口不擇言。
淳於瓊懷裡抱著酒壇,醉眼朦朧地咆哮“袁本初,老子跟了你多少年?三十年了啊!”
“這些年,老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當年,老子也是西園八校尉之一,董卓進京後,對老子封官許爵,但老子沒有答應,跟著你逃到渤海,為你練兵,為你打仗,你卻因老子吃一場敗仗,就如此對老子!老子的心也會寒的啊!”
咆哮到這裡,淳於瓊仰首灌下幾口酒,繼續發泄心中的不滿
“袁本初,你說老子給你乾了多少臟事?”
“當年,你在家中養望,老子就為你奔走,殺了多少人,乾了多少斷子絕孫的事?”
“遠的就不說了,就說前幾年,你為了謀奪冀州,讓老子下毒弄死郭典,老子猶豫了嗎?你個狗日的比毒蛇還毒,還名望天下?你狗日的就是個衣冠禽獸!”
罵著罵著,淳於瓊抱著酒壇,眼皮打架,不知不覺地向周公發牢騷去了!
兩日後,一個夜晚,淳於瓊還抱著酒壇灌酒,他覺得世間最好的東西,莫過於酒。
酒這玩意,開心的時候,喝著爽!不開心的時候,喝著能解愁忘憂。
所以,就應該多喝。
“將軍,大事不好了!”
淳於瓊正以酒忘憂解愁,麾下親兵卻惶恐不安地跑來。
淳於瓊醉醺醺地瞧去,酒裡酒氣道“莫不是袁本初,和老子一樣被全滅?”
親兵一愣,將軍日日酒中泡,居然還有這等神通?
未卜先知主公大敗!
見親兵愣神,淳於瓊極為不滿“趕緊放屁,放完就滾!”
“啟稟將軍,郭軍師同殘兵至城外,說晉陽大敗,主公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