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王成還蹲在路旁看著過往的路人,有菜農挑著扁擔進城,王成看了看菜農肩上的扁擔,又看了看手中的棍子,好像兩者並沒有什麼區彆,扁擔可以進城,棍子就不可以,他想不通。
難道是因為自己孔武有力的外表?王成嘿嘿笑了一下,緊接著又收斂起來。
“頭兒,你看那小子,傻乎乎的。”
“不要小看他,我觀其氣息,還是個第二境的修士。”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隊長不愧是隊長。
王成有些待不住了,他本意隻是曆練,不一定非要從軍,隻是娘親在世時常常嘮叨他一身修為還不如從軍入伍混個名頭出來。
修行這一道,他其實也是誤打誤撞,年少上山玩耍,進了一山洞,不曾想裡麵住著個行將就木的老神仙,老神仙收他為徒,將修行之法贈與這有緣的小子,而後似是心願已了,竟直接羽化。
王成自己琢磨著修行,如今也是突破到了第二境。
師父留下的書卷中,提到過這中洲有修行宗門,王成也曾經向往過,奈何自己根本不知該去何處尋找。
娘親得了病,請了外鄉的先生來看,也無濟於事,最後還是撇下自己去了,王成心想如果自己修為夠高,或者師父還在世,是不是就能用神奇的術法醫好娘親。
“算了娘,我還是不去從軍了。”
王成起身拍拍屁股掉頭就走,根本沒有看向城門一眼。
到底是命中無緣,還是本心不願,恐怕王成自己也說不清楚。
……
太安城往東偏南五十裡,是玉楊縣,縣名取自禦陽。
李常樂和常寧師兄妹二人同騎一匹體型壯碩的黑馬,隨著餘暉一起進了玉楊城。
“師妹,咱身上還有銀子嗎?”李常樂突然問道。
常寧聞言小心翼翼地從懷裡取出來一個布包,裡三層外三層包的嚴嚴實實,打開後數了數。
“你那麼小心為什麼不放進八角銅盤墜?”
“裡麵東西太多了,我的神識找起來太麻煩。”
常寧數完又包好放進懷裡:“銀子不多了,要省著一些用,回去還要供奉給三清老爺呢。”
李常樂輕笑:“這時候你倒是誠心了,為何修煉起來那般惰怠。”
“你不想風餐露宿,我們就要住客館,住客館就要花銀子,咱出來又沒帶多少,還是一路上靠我給人家做法事賺些香火錢,想我堂堂貨真價實的七境修士,竟然要去做那裝神弄鬼糊弄人的把戲。”
常寧趴在師兄背上假裝聽不見。
“其實本該現在抵達太安城的,不過收了這麼好的坐騎,也算有失有得。”
李常樂拍了拍梁渠的脖頸,好似真的在撫摸一匹馬。
梁渠本體太招搖,不符合他白玉觀弟子低調行事的風格,主要也是怕驚擾到普通人,隻得讓其化成一匹馬,不過沿途還是引來行人矚目,此馬神駿非凡,身形龐大,馱著二人也絲毫不顯疲態。
二人騎著馬轉了幾圈,終於是選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館,匾額上寫著“風來”二字。
門前的小廝接過韁繩:“客官,我給人牽了這麼多年的馬,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
李常樂笑笑不說話,保持高人風範。
上樓後常寧要洗澡,李常樂又被趕了出來。
“真是越大越不可愛,自己在屏風後麵洗就行了,還不準我在屋裡。”李常樂在大堂挑了一張靠窗的空桌坐下。
小二端來小菜和酒水,絲毫不忌諱李常樂穿著一身道袍。
“客官,這是咱們縣遠近聞名的桂花釀,瞧您似是外鄉人,送您一壺解解乏。”
“哦,會做生意。”李常樂笑道。
“富庶之地,理應如此,不像這一路走來遇到的商販都是摳摳搜搜還缺斤少兩。”李常樂心中想道。
抿了一口桂花釀,初覺甘甜,再回味卻是桂花香伴著不怎麼濃的酒香,喝幾口便覺著心曠神怡,回味無窮。
“這酒確實不錯,要買一些帶回去給二師姐嘗嘗。”
又坐了片刻,李常樂起身走到門前,對牽馬的小廝說道:“帶我去馬廄。”
小廝一愣,不由問道:“客官您去馬廄作甚?”
“喂馬。”
“客官說笑了,哪有讓您親自喂馬的道理,客官您放心,小店喂馬都是上好的精飼料。”
李常樂板著臉:“我的馬需我親自喂,旁人喂它它不吃。”
小廝將信將疑地領著李常樂來到馬廄,打眼一看便能看到梁渠,如鶴立雞群,周圍的馬匹似是有靈性一般都自覺讓開一片空地,躲得梁渠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