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二刻,徐風年主帥軍帳中。
駐河州大小軍將士齊齊並列於帳中左右。
左邊是陳之豹為首,右邊是寧峨嵋為首,徐風年端坐正中,身後立著魏叔陽和呂錢唐。
角落的靠背椅上,還坐著一人,與這軍帳格格不入,除了是那位獨臂劍神還能是誰。
雖是在軍帳中,卻也沒人說他,由得他去,他的實力,不少人可是見過的了,沒見過的,也聽過,世子都不說,他們又在意什麼呢。
不過他們知道,這種事若是換做陳之豹做主帥,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這未必有點有損軍容。
因為那位老劍仙,又在摳腳丫了,誰知道他上哪一天有這麼多摳不完的腳丫!
陳之豹在一個時辰前,趁著回營寨落腳的時候已經了解了河州現在的戰局。
城還是被圍著,不過曹顧二人自反攻敗了浮屠軍後,占據了河地,河地背後是水路,無法堵截,他們靠水路大量運糧,是要打持久戰了,城裡有糧,他們就不怕圍城。
徐風年這一月來,一直在躊躇,沒有下達過任何命令。陳之豹知道,徐風年其實不是在思考戰局,而是在想他自己的事呢。
徐風年第一次帶兵出征,就折了個北涼名將、北涼王的義子、大將齊壋國,這真是頭疼。
就算是齊壋國被定性為投敵之罪,那需知也是在徐風年的手下投敵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徐曉也無法改變。
所以結果就是,徐風年首戰敗了,河州又已經有了糧食,士氣高漲,現在就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是強攻,直接打河州。
二是撤軍,回建安重新整頓再戰。
第二條對徐風年來說,基本不可能,他總不能第一次帶兵,出軍就打了個小敗仗就灰溜溜走了吧,那不得被天下人笑死?彆的不說,那他這紈絝子弟的名號那就是坐實了。
所以徐風年還是想打,但要說到打,就有點打自己的臉了,本來一開始過來,就趁著好天氣,直接打就行,那時候曹顧二人沒站穩腳跟,是強攻的最好時機。
但徐風年卻想要隻耗費極少量的兵卒打進河州,因此圍城,其實他辦法也不是不行,他確實也使計把曹顧二人的糧草給燒了。
還挖了千裡河坑阻截曹顧二人的軍隊,大家還都誇徐風年呢,反正不需要強攻就能破城,沒有一個軍士是不願意的。
誰知道半路殺出來個蘇逍,不過北涼上下倒不清楚其中原因,隻以為那是曹長青和顧劍堂的計謀而已。
總之彆的暫且不提,就說現在。
徐風年如果要攻城,那之前做的一切就都是白做,而且現在大雪漫天,撒泡尿都能馬上結成一條水柱的那種。
這種天氣攻城,可比天氣暖和的時候難了好幾倍,有很多將領,甚至都已經勸徐風年暫且退軍,待到來年,再來廝殺。
徐風年心中一萬個不想退兵,故此,籌措不已。
軍帳很大,四方都籠著火堆,外麵寒風颼颼刮著,帳裡倒是暖和得很。
要不是這裡比較暖和,李純罡才懶得在這裡呢。
“稟主帥,河州之地雖小,卻易守難攻,現天寒地凍,強攻死傷的非常慘重,我們自己的糧道,也多次被大雪覆蓋,運糧越來越困難,末將建議,暫且退兵,待來年春暖花開再進兵河州。”
一個北涼將軍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