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克蛋糕
◎新發型不錯◎
柒月一個下雨的下午, 從畢爾巴鄂開來的大巴車停到聖塞巴斯蒂安的市中心,遠道而來的人們步履匆匆地離開,一個拖著碩大行李箱的高個小夥慢悠悠地落在最後, 他穿的像是出門扔垃圾一樣,趿拉著人字拖,只有胸口掛著的相機才能證明他遊客的身份,帶著一頂漁夫帽,腦後帽簷下冒出來黑藍相間的頭發。
這麼一身醜陋的穿搭幫安東騙過了所有人, 歐洲杯的熱度十幾天過去了還沒有消散, 記者堅持不懈的追蹤他, 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一天換一個物件。
在米蘭的時候他天天縮在家裡, 再神通廣大的記者也沒辦法拍到他在家裡後院幹什麼,或者他有沒有偷偷溜到別人家去。
只是要想出門旅行過得好, 在“默默無聞”道具卡不夠用的時候, 安東必須得給自己改變一下造型。頭發再次剪短, 染成了藍黑混色, 用因紮吉的話說, 像一個“國際米蘭專賣的雞毛撣子”。
因紮吉是第一個看見他新發型的,在兩個人分開他回家待著的前兩天, 這句評價實在太犀利了,鏡子裡十分滿意的新發型突然變得一言難盡起來,安東糾結了一會兒,“國際米蘭哪兒有這麼英俊的雞毛撣子?他們根本就不會做周邊。”
“隨你,只是你想好怎麼面對保羅了嗎?”
安東作死越來越熟練了,“他又不會讓我把頭發剃掉, 頂多罵我兩句。”
不過他還是考慮到親愛隊長的心髒, 又或者等待給馬爾蒂尼一個驚喜, 他沒有頂著這個發型正大光明的出門。就連坐飛機到西班牙旅遊,也只有安檢的時候摘下帽子。安東不確定工作人員有沒有認出他,總之看他的眼神非常難以言說。
聖塞巴斯蒂安是西班牙北部巴斯克地區的一座沿海城市,安東已經習慣了夏歇期必去海邊定律,只剩防曬霜還沒有舍棄。原本他和因紮吉兩個人打算一塊兒出發,但中間出了點小意外。
“‘超級皮波化妝品商店購入甜蜜禮物,疑似幽會新歡’?安東你看見這個新聞了嗎?”在回到米蘭的第二天,馬爾蒂尼一個電話打到了安東這裡,瘋狂了一個晚上正在補覺的人痛不欲生的爬起來,被自家隊長的問題直接問蒙了。
“什麼?”
“今天的報紙,你不會還在睡覺吧。”馬爾蒂尼聽上去心情很不錯,好心地和他解釋,“報紙上說皮波昨天去逛街買了化妝品,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昨天見他了嗎?”
安東哼哼唧唧說不出什麼話,他還沒開機呢,因紮吉把電話從他手裡抽走,“ciao保羅,找我什麼事?”
在手機最後回到安東手裡的時候,已經知道那根口紅最終歸宿的馬爾蒂尼非常無語,警告說,“哪怕你們真的想一起過夏歇期,也不要到處亂跑。要是被拍到的話會出大問題。”
安東只好喏喏應下,私底下才能吐槽,“我們很收斂了吧,而且這條新聞不是剛好可以打掩護嗎?難道真的不能出門?”
“算了,小心點好。”因紮吉知道接下來他也要變成媒體的寵兒,“你先去,我比你晚兩天,不會玩不了的。”
雨水打在帽子上,原本打算走路的人這下只能選擇公共交通,西班牙的城市和義大利沒有太多區別,不過安東只會說半吊子西語,巴斯克語對他來說是另一個難度。這下站牌上只能看英文了,也不知道因紮吉兩天之後過來會不會迷路。
聖塞巴斯蒂安城市不大,找到酒店很輕松,到晚上雨停,太陽一出來溫度就開始升高,歸功於西班牙逆天的吃飯時間,他簡單覓食一下之後選擇悠閑地躺在酒店裡吹空調。
隊友們也都出去度假了,散落在地球的各個角落,比如卡卡馬上要去看企鵝了,安東忍不住給他轉述一下舍甫琴科與北極熊搏鬥的傳說,正聊得高興,房間電話響了。
安東盯著這個應該保持安靜的東西好半天,想等它自己結束通話,鈴聲卻像是無休無止一樣一直響著。“誰啊?”
“您好,您的客房服務,馬上送到房間。”
“我沒叫客房服務啊?”
“我們這邊有登記的記錄”
英語交流的缺點體現出來,安東很想和前臺進一步交流,但說不出什麼東西,只好點頭感謝掛電話。
安東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猜測,但又很快否定掉了。過了好一會兒門鈴才響起來,開啟門,因紮吉站在門口,“您點的客房服務,先生。”
“你不是還要等兩天嗎?不對,我白天到畢爾巴鄂的時候,你不是還在米蘭嗎?”安東張口結舌,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之前是因紮吉騙他。
馬爾蒂尼的警告猝不及防地在腦海中響起,他探頭到走廊上左看右看,然後把還帶著服務員招牌微笑的因紮吉拉進了房間。
一肚子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因紮吉先說話了,“先生,客房服務理論上是不能進房間的,您這樣是另外的價錢。”
安東:所以你本來要提供什麼服務?”
因紮吉亮出藏在背後的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