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pintxos嗎?還有別的!”安東驚喜地叫起來,這是巴斯克地區的招牌小吃,只不過他剛才出門時間不對沒有吃到。
因紮吉晃開紙袋子,“先生,您得支付一下服務的費用。”
安東撲了個空,看著因紮吉狡黠的笑,哼哼著朝他的嘴唇咬上去,兩個人在烤肉的香氣中接了一個氣喘籲籲的吻。
“這算支付了嗎?”
“勉強吧,還得您評價一下我的服務。”
安東終於把紙袋子搶了過來,“你服務什麼了?就是送了一個吃的而已,讓我看看東西看上去不錯,勉強給你個四顆星。”
因紮吉的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手搭在他的腰窩上,暗示性地打轉,“還可以有別的服務,如果您願意的話。希望到時候服務結束的時候您能給我五顆星?”
真是搞不明白他上哪兒整出來這麼多花樣,安東無語地用一隻大蝦堵住了他的嘴。當然他最後還是享受到了服務,可以打出五星級評分。
因紮吉就住在他隔壁,比他還早一點到的酒店。現在兩個人見面了,他還是沒有退房,因為,“我們要收斂一點,‘被拍到了會出大問題’。”
“這麼一個酒店誰會過來拍啊!”
總之,第二天早上起來,安東沒有在房間看到因紮吉,只在床頭找到了他留下的紙條,上面是一個地址,旁邊別著一朵白色的小花。
打不通電話,安東只好一個人找到這個地址,是一個有開闊視野的餐廳,他剛走進去,就有服務員看到他手裡的白色花,熱情地引著他坐到露臺最好的位置上,餐桌上還有一整束花等著他。
詢問服務員的過程同樣牛頭不對馬嘴,他只好抱著花欣賞了一下,然後從欄杆探出頭去看這座小城小城畫布一樣的海岸線、還有貓眼般藍綠色的海水。
手機突兀地響了一聲,是一條簡訊,“風景怎麼樣?我坐在裡面看不清,和我講講吧。”
安東抬頭,在餐廳的角落看到一個同樣全副武裝的熟悉身影朝他舉杯。即使隔著墨鏡他也能想象到因紮吉挑眉的模樣。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我們可以一起玩’?”安東站在買巴斯克蛋糕的隊伍裡,頂著大太陽眯眼敲字。今天簡訊數量超標了,之前在餐廳他就沒停過,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不敢想這樣過一天他得交多少話費。
簡訊很快回來,“不算嗎?我們吃了同樣的東西,看了一樣的風景。還是說你想要一些其他的親密接觸?”
安東從隊伍裡探出半個身子,找到了剛剛來到隊尾的因紮吉,“那你倒是站過來啊!”
因紮吉很快低下頭,然後居然就要朝他這邊走過來,安東立刻縮了回去,“不要插隊!”
巴斯克蛋糕有焦糖色的外皮,原料並不複雜,看上去就像一個樸實無華的蛋糕坯,散發著可以彌漫到整條街區的甜蜜味道,安撫著站在隊伍裡焦躁的人們,也蠱惑著路過的遊客,哪怕看不到隊伍的盡頭也願意湊過來看一眼。
“我倒要看看這蛋糕到底有沒有那麼好吃。”安東抖著已經站麻了的腿,終於快要到他了,他已經想好一會兒該去哪裡吃點心了。
身後的隊伍突然吵嚷起來,安東聽到‘超級皮波’的喊聲,他拉低帽簷回頭看,因紮吉被球迷認出來了。雖然西班牙的大街上不會有太多人喜歡一個意甲踢球的外國人,但沒誰會拒絕和球星互動的機會。
‘他可真倒黴。’因紮吉被拉出了隊伍,太陽底下曬了半個多小時全部白費。他在給人簽字拍照的空擋還看過來,安東立刻默默轉頭,‘倒黴他一個就行了,千萬別把我認出來。’
正好終於輪到他買東西,蛋糕店的員工在他的一通比劃下拿了好幾個給他。安東拎著東西頭也不回的走了,尤其在不知道誰問了一句之後,因紮吉說他不是一個人過來玩,安東立刻加快腳步,逃命一樣順著隱秘的小巷溜出這條街。
他一路躲進了巷尾的一家咖啡店,一屁股坐在就近的凳子上,在冷氣的吹拂下氣都沒喘勻就給因紮吉發簡訊,然後才有心思抬頭打量四周。
原來這並不是一家咖啡店,而是書店,他只是被咖啡的香味騙了。店裡沒什麼人,但他坐下來的圓桌上正好放著一杯咖啡,對面還有一個小包。
他立刻彈了起來,眼神亂飄尋找座位原本的主人,和從書架後面探頭出來的青年正好對上視線。
很眼熟的一個人,安東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他,褐色頭發,薄薄的一片嘴唇讓他看上去有點像英國人,微皺的眉毛似乎在表達不滿,上下打量的視線彷彿認識他一樣。
‘但又不是球迷,不然不會這樣面無表情’,安東張皇地抓了抓頭發,又連忙把亂扔在桌子上的帽子和蛋糕拿起來,“不好意思。”
青年沒說話,又縮了回去,安東轉去沒人的一邊,手劃過一排排書脊,打發著時間等因紮吉找過來。
書店裝修的風格很像他在各種童話故事裡讀到的古堡藏書樓,如果米蘭也有一個這樣的地方,他一定經常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