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惡意相信謠言的人還沒有改變看法,而在廣大沒有偏向的吃瓜群眾眼裡,這件事已經從一個大新聞變成了一場大戲,早上的猜測不再重要,他們期待接下來安東的父親會怎麼回應。
內洛門口的記者散去了大半,今晚他們又沒有堵到安東,只有馬爾蒂尼搖下車窗,聽到問他關於安東生病這件事是真是假的看法。
“你覺得呢?”米蘭隊長眉間露出一絲對這種愚蠢問題的厭煩,看上去像被騷擾的大貓,“這就像說你家裡養的小狗實際上是豬一樣可笑。”
安東躲在因紮吉車子的後座順利出了內洛,他終於能回家見到tibo,明明他們上次分開不過是昨天,卻彷彿隔了好久好久。
路上因紮吉提到安東今天的訪談,“脫褲子的那一段……”
安東不自在地動了動,“那一段怎麼了?”
“動作有點大得誇張了。”
“怎麼就誇張了?我那是,”安東說到一半卡殼了,最後不得不承認,“那個確實有點別扭。”
因紮吉側頭,好笑地看著安東的耳朵越來越紅,“你不用改變什麼,和往常一樣就好了,當眾想脫褲子這件事放在弗朗身上看著比較正常。”他說的是托蒂在一個隱藏攝像頭的綜藝節目上差點把持不住和女主持人滾床單的事。
安東能說什麼呢?總不能說他從今早突然興起,打算放棄曾經一直堅持的生活方式,學習一下其他風格的行為,結果在嘗試後他才意識到糙漢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tibo見到他們只短暫地高興了一秒,然後就氣憤地叫著停不下來,安東主動承認錯誤,哄了它好半天。
因紮吉由著他們兩個玩,自己到廚房去做狗飯,這居然是他現在做的最順手的食物。快結束的時候tibo甩著尾巴走過來,因紮吉掃了一眼身後,卻沒看到安東,“你媽媽呢?”
tibo直著脖子驢叫兩聲,嫌棄他的蠢問題,它只是一條狗,該怎麼回答?因紮吉放下已經擺好盤的狗飯上樓去了,留下tibo氣憤地盯著放在洗手臺邊的食盆,邪惡的眼珠轉來轉去,一看就沒想幹好事。
因紮吉是在衛生間找到安東的,安東手裡拿著電推子,正對著鏡子欲哭無淚,頭頂正中央露出青色的頭皮,洗手池裡掉了一把剛剛被剃掉的頭發。
“上帝,你在幹什麼?”
“你怎麼過來了!”安東連忙抬手想擋住頭頂,“你先出去!我還沒幹完!”
“我已經看見了,而且你一個人不方便,”因紮吉很震驚,又隱約猜到了安東到底在想什麼,他強忍住笑,畢竟安東現在的樣子實在滑稽,“告訴我,你是真的只想嘗試一下新發型,而不是又在學別人改變行事作風。”
“當然就是想剃光頭!我長這麼大還沒剃過!”安東惱羞成怒地嚷嚷起來,看到鏡子裡的‘日本武士’,瞬間又頹下去,“這樣也太醜了我的天啊。”
“全剃掉就不醜了。”因紮吉接過電推子,非常順手地給他剃了一個光頭。安東看著鏡子裡自己圓乎乎的腦袋,濃密的眉毛出現在光頭下面實在突兀,他看起來太奇怪了。
“怎麼辦,我後悔了。”安東苦著臉從鏡子前移開視線,老實說他現在看上去五官仍然帥氣,但少了頭發確實需要讓人適應一下。
“仍然很帥氣。”因紮吉眼都不眨地誇出來,有細密毛茬的腦袋手感很好,他忍不住摸了一把又一把,“看得我也想剪頭發了。”
他說著,開啟電推子舉到頭頂,安東連忙一把搶過,把他的胳膊牢牢抱在身體兩側,“不行!你不能剃!”
“為什麼?”
“我剃了頭發不好看,只要不照鏡子就看不到,但要是你剃了我每天都能看到,那也太恐怖了。”
因紮吉終於憋不住徹底笑開了,亂晃的腦袋一不小心和安東磕到一起,兩個人同時痛地唉喲一聲。
“所以你以後要一直光頭嗎?”
“不要,聖誕節前我的頭發能長出來吧,我可不想到時候還是個鴨蛋。”
因紮吉又問,“那鬍子呢,還想不想留?”
安東一本正經,“我覺得貝盧斯科尼先生說得注意形象很有道理。”
雖然安東徹底老實了,但這個光頭看上去實在喜感,因紮吉笑得根本停不下來,哪怕安東氣得要命,剝奪他今晚上床睡覺的權利。
笑聲在樓下穿來有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時戛然而止,“tibo又幹嘛了?”
廚房裡打翻在地的狗食盆說明瞭一切,他們下樓的時候tibo已經把地上的湯湯水水吃了一大半了,聽見主人過來的時候還得意地搖起尾巴,然後看到光頭的時候嚇得嗷嗷直叫。
安東氣死了,指著趕走tibo收拾殘骸的因紮吉,“你們兩個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