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會有人舉罵我的標語嗎?”安東沒放在心上,南看臺上有一小撮人不分場合地罵他,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了,權當狗叫,“罵吧,我就喜歡他們每次在我表現好的時候想要叫好還得忍住的難受樣子。”
更衣室裡的隊友們更是被他的形象嚇了一跳,內斯塔一下就有了不好的猜想,“你的頭發呢?有人找你麻煩了?”
“誰能找我的麻煩?我自己剃了而已,換個新發型。”安東擺著頭照鏡子,一晚上過去,他已經看順眼了,而且其他人看見他的反應很有趣,“我不能剃嗎?”
“沒人說你不能剃,就是不好看而已。”皮爾洛皺著眉打量他,“我覺得你不著急留鬍子剃頭發,什麼時候先把長在身上的打底脫了再說。”
“這和打底有什麼關系?”安東習慣性地甩了甩頭,沒頭發之後這個動作做起來很傻,“你真是一點審美都沒有,有的是人覺得好看。”
“誰?”
“皮波啊。”
內斯塔和皮爾洛不約而同地嗤了一聲,皮爾洛瞥了一眼門口姍姍來遲的因紮吉,“算了,我說話難聽我不說了。”
安東猜也知道他要說什麼,“我和齊達內羅納爾多亨利他們比起來好多了吧。你不懂,只有真正對自己顏值有信心的人才敢剃光頭,萬年不變的發型多沒意思。”
“保羅的發型也萬年不變,你是說他長得不好看嗎?”
馬爾蒂尼被皮爾洛突然抬高的聲音吸引了過來,他也覺得更衣室這顆鹵蛋看得實在礙眼,“你什麼意思?”
科斯塔庫塔早就一邊罵著難看一邊上手了,安東艱難地脫身出來,“覺得難看就不許摸!我說的是實話,舍瓦就經常換發型,每種都挺好看的。”
“什麼?”舍甫琴科茫然看過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板寸,“但是我和你的發型不一樣啊。”
“幹嘛呀安德烈,能不能不要拆臺?”安東氣哼哼地拍他,舍甫琴科沒有還手,只是狼狽地躲開,“不要老動手打人,你什麼毛病?”
大概只有卡卡真情實感地喜歡安東的新發型,無論是更衣室還是訓練中,他會故意多經過安東身邊幾次,上手摸兩把過過癮,圍在一起聽教練講話的時候,一個沒注意他就站到安東旁邊,再一眨眼,兩隻手都虔誠地放在安東頭上,彷彿已經長在上面。
“別摸了,”安東感覺頭皮都要被摸薄兩厘米,但卡卡總會睜著純真的大眼睛,真情實感地誇獎,“你這個發型真的好看!”
哪兒有什麼發型呢?但安東聽見這話不自覺就讓步了,一天下來回到家,他的腦袋還時不時産生被撫摸的幻覺,晚上夢見一條薩摩耶扒著他的腦袋舔個不停,安東直接被嚇醒了。
“怎麼了?”
因紮吉被吵醒,伸手過來安撫他,揉揉脖子拍拍臉,安東嘟囔著沒事,很快又睡了過去,因紮吉迷迷糊糊地繼續向上摸,卻沒有摸到安東頭發熟悉柔軟的質感。對了,他剃了光頭!
現在輪到因紮吉睜著眼睛睡不著了。
和沙爾克04的第二場比賽按時在聖西羅上演。安東直到踏上球場,才真正體會到安切洛蒂之前說的氣氛對他不太友好是什麼意思。
主場賽前一向有念出場名單的習慣,dj念出背號,觀眾跟上喊名字,越受歡迎的球員,吶喊聲越整齊響亮。
安東剛出道的時候沒人認識他,但青訓的身份讓不少死忠羅森內裡願意給他助威。這些年下來,隨著他的表現越來越好,吶喊聲越來越高,已經逐漸變成聖西羅最受歡迎的那一批球員,哪怕在他歐冠決賽踢丟點球之後,還有不少人願意給他加油。
但今天,安東沒有在25號之後聽見他的名字,只有看臺一角驟然爆發的噓聲,吸引了全場視線。然後才是亂七八糟的聲音,試圖把噓聲蓋過去。
極端球迷還拉起了橫幅,“啞巴不屬於這裡,滾回家穿裙子去”,‘啞巴’這個詞還貼心地換成陰性,裙子更是點明瞭辱罵他的性別。
安東盯著那條橫幅發呆,還是內斯塔把他拉走,“別理他們,那群瘋子什麼時候不罵人了才稀奇。”
“我沒生氣,我只是覺得熟悉,以前上學的時候班上不喜歡我的同學也叫我啞巴,”安東聳聳肩,感動地看向內斯塔,“這個條幅對我的殺傷力感覺不如拉齊奧球迷送給你的。”
內斯塔的擔憂一秒消散,心疼安東的人最後倒黴的都是自己,“快滾吧,他們打不到你我可打得到。”
安東的新聞同樣傳到了歐洲其他國家,沙爾克04的球員在上場的時候忍不住打量他,讓安東很無奈。看著遠處球門位置已經恢複健康的一門羅斯特,安東突然有點想念諾伊爾的白眼,可惜三門因為梯隊比賽不會跟隊到國外遠徵客場。